在坐的妃妾没一个傻的,沉香榭自月初便忙进忙出的,也不是需求掩着的事儿,略一探听,王爷在姑苏收了一名侍妾,竟还是书香家世的蜜斯,且其父由辅国公提携,受摄政王信赖。只是,再深的动静,不是普通人探获得了。
不过一个寡廉鲜耻的玩意儿,王爷尚且恼了她,又惹下这般大的祸事,谢府昨儿递来的动静,御史言官上的奏折一沓一沓的,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哪怕父亲曾看重过林言轩,此时现在,这点子情分,也作烟消云散。
“臣妾见过王爷。”摄政王妃一福到底,笑吟吟地。
厅堂内暖意融融,欢声笑语不竭。王妃正筹算散了她们,便有一小厮慢腾腾地过来回话。瞧着模样非常眼熟,仿佛是前院当差的。
摄政王府。
王妃逡巡了一圈,妃妾来得齐备,神采大多高兴不已。待得丫环奉上茶水,她瞧了眼尤姬显怀的肚子,笑道:“尤mm快四个月了吧。”
王爷在信中一笔带过林氏,导致王妃摸不准脉儿,故此,沉香榭清算地高雅风雅,宝贵件儿不要钱地从库房取出来。
“启禀王妃,后日便有八艘船到京津渡口,王爷叮咛主子向王妃交代一深,好安排丫环婆子前去策应。”小厮打了个千儿,神采倒是端肃。
“这话倒不差。”王妃应是,见摄政王神态倦怠,便也不再说话,沉甜睡去。
次日凌晨,天还墨黑,北风阵阵,摄政王已穿戴安妥,王妃恭送其出门,前去上朝。约莫是听到了王爷回府的动静,今儿众妃子来得格外早,估摸着还想瞧一眼王爷。
小厮又施了礼,才猫着身拜别。
“我们是不是又要多一个姐妹了?”韩庶妃色彩明丽,朱唇轻启。
“信之,不是在扬州吃喝玩乐吧?”
侧妃――哼,侧妃。
“不错,林氏大抵后日进府,就住沉香榭那儿。”
尤氏也不过一个败落地界同知的庶出女,说是昌平伯夫人白氏的外甥女,又不是亲的,可没见昌平伯府多么热络全面。不过仗着柔媚小意,哄得王爷团团转,连王妃都被她那楚楚不幸,灵巧听话的模样乱来地不可。
这个谢俪。
韩庶妃本来东风满面的脸凝了半晌,王妃只作不觉,和颜悦色道:“等尤mm生下小公子,王爷早便说了,升为侧妃。不枉mm怀胎辛苦,为王爷开枝散叶。”
若非她后代双全,怕是连一个庶妃都捞不到。韩庶妃揪着帕子,心气难平,谢俪除了家世比她好,哪点比她强。她,韩茜雯,有才有貌,生得出儿子,王妃行吗?
夜色稠密,亥时的梆子敲了三遍,各处皆已下了钥,一片喧闹。摄政王妃谢俪手执一本诗册,身着浅杏子寝衣,闲散地披着月红色外衫,倚在蛟纱宫灯旁,神情非常闲适。
燕笑快步走进暖阁,十仲春的寒冬腊月,王府早烧起了地龙。她搓搓手,笑逐颜开道:“回王妃,王爷已到二门了。奴婢已命人在稍间备好了热水。”
摄政王妃含笑道:“都是臣妾应当做的。王爷此次南下,统统是否顺利?”她又想起那对活宝似的弟妹,略有惭愧,道,“信之和儇儿没给王爷添乱罢?”
要说,韩庶妃出身不高,父亲不过一个翰林院的老编修,家底薄弱,仗着好姿容,得以雀屏当选。关头是,肚子争气,产下女儿后又生下公子,满府里就数她一人后代双全。且兄长很有本领,凭着王爷的举荐进了工部,办事利落。
王妃命人吹灭几盏宫灯,丫环放下帷幔,顺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