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嘉沉吟道:“既这么说,现在我们这就算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沈令嘉渐渐、渐渐地吐了口气:“以是常娘娘这些年才一向竭经心力调度皇爷与宫外世家的干系?她是怕皇爷真的做得绝了,最后君不君、臣不臣,闹出个逼宫夺位的千古笑话来?”

沈令嘉的神采一白:“天然是看重家里头的儿子。”是以倘若新帝年幼,而臧家又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机,则外戚篡权如汉朝梁冀、乃至于王莽的旧事又要重演一遍了!

臧皇后道:“这也罢了,反恰是端方,我也不过是照着端方办罢了。”

她们两个都不说话了, 一时窗下的花盆里数朵含苞未放的西施粉随风摇摆, 沈令嘉笑道:“还记得承平五年的时候妾过来跟娘娘告状, 当时候娘娘还给妾簪了一枝西施粉哩,现在娘娘的屋里如何还摆着这个?”

臧皇后道:“天然,哪怕皇爷再如何狐疑我们,我们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只要皇爷争不过世家,眼瞅着就是晋朝的旧事重现――世家权势遍及天下,皇室几成傀儡,诸王、公主受臣子嫌弃,再也没有现在的风景与权力了――权,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她怠倦道:“但是大郎本性是真的仁厚,他这些年也一向很靠近他的娘舅们,倘若真叫他对着臧家动手,他是一百个做不出来的――便是真的做出来了,搏斗外公与娘舅们,史乘上会如何说他?他还是要名声的!”

臧皇后感喟道:“不是每一家都能像当年孟家一样忠心耿耿搀扶新帝的,何况你觉得承平初年时候皇爷立威的手腕很荏弱么?荏弱的人能杀尽了建国的勋贵,重新夺回兵权?那孟家又不是他的远亲娘家,他活力起来真是下得了手的,不过就是名声不那么好听罢了。孟家一边是觉着本身上位不划算,支出的多,获得的少,将来青史上怕再说他们家是另一个王莽;另一边又是觉着皇爷不好惹,不是能够等闲就夺了那天下人都想坐的位子的。是以他们家一向循分到现在。”

臧皇后语意微带欣然道:“郎君无情,妾身天然要长情些。”

沈令嘉心中一动,问道:“娘娘的臧家也是三世三公,天下敬佩的高门名阀,娘娘如何倒不觉得皇爷现在打压高门的做法是对的了?”

臧皇后微微点头道:“这个天然,不然你还觉得她是惊骇常家被皇爷斩尽扑灭啊?不成能的,那是远亲舅家,必须得宠遇,不然天底下没人情愿给这刻薄寡恩的天子干活儿了。皇爷是她的亲儿子,她天然是只要望着儿子好的,”她转脸正视着沈令嘉,当真道:“我这话已经说过一遍了,现在再说一遍,你记着了――受谁家的香火,给谁家策划,不然就叫两面三刀,转投别人,你就是回身给本身娘家策划划策,人家也信不过你,觉着你是‘不忠’的人。”

臧皇后摇了点头:“你就别做梦了,我的家人,我本身晓得。早些年祖父还心软些,如本年纪大了结越来越心狠了,我们家又都是本性刚硬坚执的人,他们是不会畏缩的。”

臧皇后嘲笑道:“他是看着外头的世家大族不扎眼,莫非我还能拂了他的意?总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我还能帮着娘家反过甚来对于他?他倒一心一意视我为仇敌了!”

沈令嘉半晌不语,只觉内心惊涛骇浪,后背已经被汗水密密麻麻地打湿了,清楚是初夏气候,风吹过来却冷得不像样。

臧皇后嘲笑道:“罢了,你既然问,我就奉告你:我将来受的是郗家的香火,不是他臧家的!我的儿子,是国.朝的储君;我的女儿,是国.朝的嫡长公主;我是本朝的皇后,将来凭他先人如何,我都是承平帝明媒正娶的原配嫡妻――我有甚么来由不帮着郗家人?”

推荐阅读: 妙手神农1     冬眠罪人     妖孽剑仙在都市     君谋帝宠     专制隐婚,霸道前夫难招架     谜墓人心     纯情陆少火辣辣     法眼至尊     谋爱成婚     晚明大帝     女帝妖娆:邪魅神尊轻轻宠     落魄镖师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