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皇后微露难色道:“妾那边已经有大郎、大娘与思归儿三个孩子了, 常日里又要照顾宫务,实在无能为力了。”
郗法与臧皇后都非常喜好,更兼沈令嘉是流过一回产的,常太后早早地指了服侍过她出产的可靠的奴婢来明光宫,是一个姓俞的嬷嬷,脸孔非常可靠。
这一下子连一向在乍翅儿的荀妙真和方玉箫都震住了,都晓得沈令嘉将来就是明光宫的主位,都忙不迭地送了礼品来。
至晚间,郗法也来了,面上微露笑意:“你的父兄倒是很长进,做了外戚仍肯科举。”
臧皇火线对劲了,又叮咛道:“也不必缺医少药, 尽管让她在静思宫里自生自灭罢。”
至四月里,宫别传来动静,说沈大哥考中了庶吉人,留京仕进。沈父在都城置了宅子,将殷氏、凤氏与小弟沈令和都接过来,一家子在京里安住,还能找机遇递牌子进宫看看女儿,天然是喜上加喜。
又有新人顺次施礼,有知府之女荀妙真、布政使之女戚秉棻等,都上前来拜见。
又是一年四月初五,新选进宫的小妃嫔们又在长秋宫给臧皇后施礼。这一回沈令嘉坐在左手第三个,与施阿措正对过儿,瞧着底下六个少女姿势各别,不由笑道:“本年美人很多。”
座中家人考过科举的都深知此中不易,都来安抚她:“这不是熬出头来了么?何况你大哥年纪才二十来岁,真恰是少年英才呢。”
·
荀妙朴拙是个有仙气的人,一言一行都非常不俗,戚秉棻则美而有礼,面貌端庄风雅,这两小我一个是选侍一个是长使。
臧皇后道:“小蘋向来会教孩子, 淑恭就是个机警的好孩子,想来四娘也能够如她的姐姐普通。”
施阿措笑道:“过些日子你迁到我这里来,可好不好呢?”
十月里宫外金陵那边倒是传来一个好动静:沈令嘉的父亲与大哥一块儿落第了。沈父年龄已高,资质也不出众,不过是中到了一百名今后罢了,沈大哥倒是幼年才高,高高地点了第三名经魁,名扬金陵府,他中试的试卷大大地张贴在贡院外头的墙上叫世人观赏,非常光彩,本年夏季更要迎娶金陵知府的女儿,可谓东风对劲。
到了又一年春来时,内宫中有一件大事:又要大选了。
世人又相互阿谀几句,臧皇后设了宴请妃嫔们都来乐一乐,沈令嘉也添了很多私房为世人加菜,世人乐了一整日方休。
二人议定了,臧皇后又道:“小施本就宫寒, 那样艰巨才挣出来一个孩子,您不筹算赔偿她?”
世人都道:“这是正理。”
郗法成心修好,沈令嘉也怕获咎了他扳连父兄,二人倒是又和好了,一夜被翻红浪。
曹贵妃便笑道:“是比我们这些老树皮强些。”
沈令嘉道:“我们家算甚么外戚,臧娘娘家那才是端庄的外戚呢,人家的兄弟还不是拼了命的读书测验?我们那里就敢猖獗了!”
她一进长秋宫,臧皇后就笑道:“新进士的妹子来了!”曹贵妃、韦婉仪等士人之家出身的妃嫔便笑道:“叫她请酒!”
沈令嘉也有些感慨,便依偎在郗法的怀里,甚么也未几说,甜甜地睡了。
沈令嘉却完整不在乎了:你爱选谁做妃嫔选谁,反正我是不在乎了,只要不扳连我们姊妹就好。归正前几天宣夫人也因为产后疾死了,郗法看在淳恭公主郗宁的份上胡乱谥了“和顺”两个字给她,这就算了了这一段故事了。
班虎儿不过是因为面貌不出彩才不得郗法宠嬖的,论起公道刻薄来却宛然是第二个臧皇后,后宫里人都服她,座中一个常来往的小妃嫔便劝道:“少使何必如许自嘲,您的风致儿,我们都是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