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阿措赶紧道:“令尊没有买他们家的屋子罢?他们家现在下了狱,可要细心,一丁点儿干系都不能与他们沾上呢,令兄长毕竟是要仕进的人了。”
俞嬷嬷笑道:“想是冰室里存下来的旧货, 味道不如初春新奇时候了, 以婧娥的咀嚼,也不过是吃个味儿罢了。”
沈令嘉便道:“我倒是想出门去松泛松泛,只是头三个月胎气不稳,我得谨慎着;比及六个月以后肚子就大得不能看了,要出门也艰巨。反正只要中间那两三个月能出门去走一走罢了,人家又说‘一孕傻三年’,我也不晓得能不能再往司灯司去理事。所幸前几个月我们倒是把和顺宣夫人留下的旧人摒挡洁净了,倒不怕再有人给你下绊子。”
沈令嘉是妊妇,能吃的东西都是有限的, 俞嬷嬷与李嬷嬷共同商定了菜票据,每天不重样, 十天一循环, 每天饭点儿之前一个时候定时送到御膳房去,保管沈令嘉定时吃上热腾腾的新奇炒菜。
宫里的饭菜,最轻易得的是“工夫”二字, 盖因宫里人多事多,主子也多,讲究工夫的菜轻易得, 一口气炖上一宿也就是了。讲究火候生嫩的菜却不那么轻易得, 毕竟御膳房的厨子们也是有限的,不能够说前脚你点了菜后脚就一道一道都给你新奇炒出来,没那么些人手。
比及宣夫人在宫里没了,郗法为了装模样还赐了些金帛与他们家,背后里却早就让人去搜求这一家子的罪证,好家伙,搜出来一大摞,连密探也惊呆了:“这等没端方的人家,如何也能做到知府,还出了个皇妃娘娘的?”
一提起宣氏来,施阿措还是恨得咬牙:“偏她有个好爹,干了那样丧知己的事也不过是让她自生自灭罢了!”
按说她已经是从五品上的良则了,再帮手七品的班虎儿打理银作局就太欠都雅了。但是如果就因为她位高,就把班虎儿一个在银作局费了不晓得多少心血的潜邸旧人撸下去,那底下的主子们也一定就服她。也恰是是以,臧皇后与常太后商讨数回,最后把宣夫人活着时掌着的司灯司给施阿措。
沈令嘉道:“得了,别气了,我与你说个功德:故陕西布政司右参议宣老爷因宠妾灭妻、以庶为嫡另有索要贿赂的数项大罪下狱了,现在刑部正在论罪呢。”
本日也是如此,一时御膳房做了菜来, 沈令嘉欣喜道:“如何另有枸杞头与菊花脑?”
沈令嘉劝道:“现在她是死人,你是活人,你这么说她的好话,细心有人说你的不是呢。”
沈令嘉倚在中间磕着瓜子儿笑道:“我的东西,你倒先拿出来给她使,好主子!”
沈令嘉忙安抚道:“别哭别哭,罪人受罚本是功德呢,哭甚么?”便将她的头揽在本身怀里,一气温声安抚下来。
施阿措欣喜道:“真的假的?你从哪听来的?”
沈令嘉便请三人都举箸,本身也抢先舀了一碗菊花脑和老母鸡炖的汤,尝了一口,欣然道:“是没有在家里时吃的那么痛快了,不过总也能慰思乡之情的。”
水仙早机机警灵地捧了铜盆、香胰等物来,百合又开了沈令嘉的嫁妆取出来一包儿花粉:“这个是我们小主有孕以后俞嬷嬷特地翻出来的压箱底儿的好物,说又苦涩又匀净,还能使皮肉白净,良则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