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阿措也不看雷秀士, 自取了纸笔来在便条背面写了几句, 道:“本日雪大,不消雷姐姐一会子再辛苦归去送信了,我一会儿叫玻璃送归去就是了。”
沈令嘉更迷惑了:“这两国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能有甚么事要隔着千里来相争呢?”
雷秀士脸上的神采更加生硬了:“如许的好东西妾那边也是不敢想的呢, 想来良训家里要戴德戴德了。”
沈令嘉笑道:“因我有个不吃甜的就没劲儿的怪癖,我的奴婢们也只好依着我的口味做点心了。姐姐不爱吃么?要么我叫她们上小馄饨来?”
沈令嘉恐怕逗得过了再叫这个雷氏生机儿, 便圆场道:“雷姐姐久不来与我们姊妹说话的,如何今儿又过来了?”
施阿措也不肯意理她了,便道:“我们协着主子娘娘干些活儿,总不过是操的替娘娘分忧的心机罢了,谁真敢借着机遇占便宜,那才是胡涂种子不懂事儿呢。”语意似有所指。
雷秀士见玻璃也走去给贺秀士报信了,便站起家来掸一掸身上,仍古道:“快到了完=晚膳时候了,我就不打搅宁则与良训了。”便又一施礼,自去了。
雷秀士道:“凭他如何说,宫里究竟是宫里, 总要有些气度模样。”
施阿措道:“传闻是前朝那边软硬兼施镇住了西戎人,又有西藏、扶余两国的王这时候令人也来进贡,这两国世代是国.朝顺民的,有他们从旁相帮才垂垂地将那群西戎人镇住了。”
雷秀士也整了整面上神采道:“是贺姐姐说有些事要问一问施宁则,偏她那边又走不开, 是以叫我来请一请施宁则, 他日别忘了去与贺姐姐共商腊八与除夕的菜票据、质料、服侍人哩。”她与贺秀士住得很近。
沈令嘉笑道:“是我胡涂了。”内心却道:“谁晓得朝里有没有西戎人的特工呢?倒是郗家自家的宗室们,好不好的总会协着天子,倒比外人都可靠些。”
这个话题是最安然的,雷秀士便也颂圣道:“都是皇爷恩泽天下,是以才有的风调雨顺罢了。”
玻璃笑道:“本来去过一回,现在大不了问问路呗,鼻子底下还长着张嘴呢。”施阿措也一笑。
施阿措道:“腊八与除夕的宴会你老是能够出去的吧?到时候顺道在神仙宫四周逛一逛太液池也就是了。”
施阿措学着头里雷秀士的口气道:“也并不是这么说, 不过是给父母的一点情意罢了。”
施阿措低声道:“我闻声说啊,本来这两都城是要春日里再进宫来的,但是因为路上遇见了甚么事,他们两国要相争,是以都提早解缆,要尽快到皇爷这里来,叫皇爷给他们裁夺呢。”
沈令嘉也听得不对,便道:“不是那么说的, 现在因青壮垂垂地少了, 外头都是用牛耕地,朝廷才三令五申的叫不准用牛肉做食用的。现在平常的高门大户也不敢说‘我们吃个病牛、菜牛、老死的牛罢’,如何宫里倒要又动起来了这个心机了呢?还是回了贺姐姐, 叫她酌情减一减菜例吧。”
一时室内又有些温馨,沈令嘉便强活络起来,笑道:“本年好大的雪,瑞雪兆丰年,想来来岁皇爷能够略松松心了。”
雷秀士全听不懂她们说的这些个前朝的事,只问道:“不是说腊8、春节两宴是宴的大臣与表里命妇么?那么就叫这几国的使臣这个时候过来道贺?”
雷秀士连连摆手,又吃了几片白云片:“不是,我那边平常没有这么些糖吃,本日只得叫良训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