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阿措道:“腊八与除夕的宴会你老是能够出去的吧?到时候顺道在神仙宫四周逛一逛太液池也就是了。”
雷秀士连连摆手,又吃了几片白云片:“不是,我那边平常没有这么些糖吃,本日只得叫良训看笑话了。”
沈令嘉与雷秀士都惊奇道:“本国使臣?”
沈令嘉是仆人家,便劝道:“姐姐也略留一刻再走,外头北风紧着哩。”便叫百合把明光宫小厨房里新做的点心拿来给雷秀士尝尝,又道:“这大雪天,顶好是我们自家姊妹们吃几盅子酒的好,只是我有身孕,不敢吃酒,阿措又要理事,只得先委曲姐姐尝尝我们新做的核桃酪了。”
施阿措也不看雷秀士, 自取了纸笔来在便条背面写了几句, 道:“本日雪大,不消雷姐姐一会子再辛苦归去送信了,我一会儿叫玻璃送归去就是了。”
雷秀士脸上的神采更加生硬了:“如许的好东西妾那边也是不敢想的呢, 想来良训家里要戴德戴德了。”
施阿措一听这个说法就晓得这是雷秀士去找贺秀士夸耀腊八往家里赐的东西,成果被贺秀士烦得了不得,找了个借口撵出来了,便也跟着对付道:“既这么说, 想来是贺姐姐内心稀有了?”
一时室内又有些温馨,沈令嘉便强活络起来,笑道:“本年好大的雪,瑞雪兆丰年,想来来岁皇爷能够略松松心了。”
她便絮絮提及来本身月事来时肚子疼,问贺秀士要些红糖煮鸡蛋水喝,成果贺秀士遁词本身也没有,死活不肯通融,只替她请太医来喝药的事。
沈令嘉道:“原是四品的份例上才有红糖的,秀士的位份上不过一月里稀有的三四斤白糖罢了,姐姐本身既然没有,又何必这么往贺姐姐那边去要呢?”
沈令嘉也听得不对,便道:“不是那么说的, 现在因青壮垂垂地少了, 外头都是用牛耕地,朝廷才三令五申的叫不准用牛肉做食用的。现在平常的高门大户也不敢说‘我们吃个病牛、菜牛、老死的牛罢’,如何宫里倒要又动起来了这个心机了呢?还是回了贺姐姐, 叫她酌情减一减菜例吧。”
沈令嘉道:“只盼着本年这大年下的能循分些,不要像我们刚进宫来的那一年似的又大张旗鼓地发落人就好了。”
不过大半个月以后她就晓得了:“献女啊?!”
雷秀士也不推让,只道:“到底是良训风雅,比那些人好多了。”
施阿措一面批便条,一面觉着这话不对,便道:“如何,以姐姐的出身与资格,另有人要苛待姐姐不成?”
雷秀士全听不懂她们说的这些个前朝的事,只问道:“不是说腊8、春节两宴是宴的大臣与表里命妇么?那么就叫这几国的使臣这个时候过来道贺?”
雷秀士也整了整面上神采道:“是贺姐姐说有些事要问一问施宁则,偏她那边又走不开, 是以叫我来请一请施宁则, 他日别忘了去与贺姐姐共商腊八与除夕的菜票据、质料、服侍人哩。”她与贺秀士住得很近。
沈令嘉这才与施阿措道:“西戎也罢了,如何好不好的西藏与扶余也赶在大年下进贡?他们归顺国.朝日久,不晓得我们中国的风俗是甚么时候过年么?”
沈令嘉更迷惑了:“这两国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能有甚么事要隔着千里来相争呢?”
雷秀士道:“现在她现协着主子娘娘打理宫事,多少东西没有?还奇怪一点子米面糖油的?不过是瞧不上我们这些不失势的罢了。”便一扶鬓边乌银的簪儿,显出些不屑的神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