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吃吃地望着燕琳若,心说这是派我畴昔当探子么……她正要点头称不,可燕琳若却道:“珠儿,你若依了本夫人,待成了事,本夫人便还你个自在之身,并赏你银钱地步,保你在长安一世衣食无忧。”
此话一说罢,阿珈姑姑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低头道:“奴婢极刑,奴婢极刑!”
“是,夫人!”红蕊绿芙一礼到底,也退了出去。那绿芙还很有些看不到好戏的不甘,怏怏而去。
“要想活命,珠儿。”燕琳若正色道,“今后今后,便不要再说你是草原人,兰夏人,也不要再说草原上的事情――就像你的姓氏,‘海拉苏’一样,永久健忘,记清了吗?”
里屋除了燕琳若,便只剩下了跪在地上等着领罪的珠儿。开月朔声喘气也听不到,现在更静得如同半夜半夜的戈壁滩,连心跳也听得见。珠儿起先的理直气壮垂垂的流逝,渐渐取而代之的是令民气悸的不安。她不敢看燕琳若的面色,却又实在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只见她端着青玉色的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隔着老远还能闻到一股格外清幽的茉莉花香。
珠儿咬着唇,好久才答道:“夫人您说的是。”
珠儿吃惊,有些不敢信赖似的站起家来:“夫人,您……”
“如何?嫌我罚得轻了是不是?”燕琳若咯咯咯地笑,“咳,阿谁青薇呀,府里多少是非都是她调拨起来的,这也算恶贯充斥了是不是?客岁吃了外供的哈密瓜,上个月逼得小福差点跳了井,唉,我们爷早就想罚她了。”
跪在地上的珠儿被这类气势压得完整喘不过气来,正待她要唤一声夫人之时,燕琳若俄然笑着开口道:“珠儿你也是,脱手便脱手,当着那么多人,若我不罚你,她们倒要说我办事不公了!好了,你跪也跪了,就算罚过了,起来吧!今后再要脱手,先得禀了然夫人我,我叫你脱手再脱手,是了不?”
珠儿听罢,忍不住又伤感起来。可回想起一起从草原而来的各种,只是悄悄感喟。。.。
珠儿拉着燕琳若的手再次跪倒,要求道:“夫人,珠儿身如草原上初春的雪,指不定哪一天就没了,得夫人庇护,才气活到现在。珠儿不敢做功臣,只求夫人,若您事成了,请放珠儿一条活路。腾格里大神也会护佑您!”
阿珈姑姑从速起家,悄声退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剜了珠儿一眼。
听罢燕琳若的话,珠儿却有些不懂了。要说身份职位,燕琳若都远在韩言语之上,燕琳若乃是镇梁王燕飞虎之女,又是皇上亲封的燕云公主,她韩言语不过是个内阁大臣的女儿;在十五皇子府里,燕琳如果正室夫人,韩言语则是侧室。话虽如此,可珠儿还是听闻出燕琳若多少有点忌讳那位侧室。
“唉,但是珠儿,话又说返来了,这回闹得我们十五爷都晓得了,刚才长孙殿下也瞧见了。我们到底是面子的人家,不能没了端方。”燕琳若感喟,似是难以下定决计似的,好久才道,“珠儿,我如果不做做模样给府里高低看看,有些人就要怪我办事不公了!二房那边,更是要乱嚼舌根了!”
“阿珈,你这端方教的好啊!这丫头进府才几天啊,倒是不端着了,竟动起手来了!这西洋镜儿我们本身瞧了便罢,倒让咱十五爷和长孙殿下瞧见了!姑姑,你说这算丢人败兴不?”燕琳若虽说是与阿珈姑姑说话,却含着笑盯着珠儿,让珠儿心下一阵阵地发毛。
进了门,见燕琳若懒懒地歪在榻上的软垫边假寐,阿珈姑姑垂手站在一侧,红蕊绿芙乃是当年燕琳若嫁过来时的陪房丫头,天然也陪侍一侧――那绿芙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成分,不时偷瞄主子的神采,一心想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