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觉得云倾会很欢畅,还像前次一样笑得像朵小花,谁知云倾稚嫩的面庞上竟有忧色,“嗯,这真是很好很好的事,不过我现在可顾不上这些啦。”孟川柏猎奇,“为甚么?”云倾道:“我四叔在御前自告奋勇要出使高丽,我叔祖母和四婶婶不肯意,在家里哭闹,要让我父亲代替他呢。唉,这事当真令人摆布难堪,叔祖母不肯让她的儿子阔别都城,我也离不开我的父亲呀。”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一脸笑容。
云仰心急,“韩伯伯,mm,我们快回家啊。万一爹爹已经回家了,心一软承诺了下来,那可如何是好?”云偏向外张望,“我们等等阿晟。”云仰一怔,“阿晟是谁?”云倾道:“便是韩伯伯救的那名少年。”云仰回想了下,才想到是谁,“是阿谁受了伤的少年么?他怎地也跟来了?”
云仰忙跳下车,“六郎。”孟川柏一溜小跑过来的,白净的脸通红,额头有汗水,“你走的仓猝,我见你荷包还在书篮里放着,不知有效没用,便给你送过来了。”将一个蓝色荷包递给云仰,云仰过意不去,“方才一时焦急忘了。六郎,多谢你。”
泰明楼一楼中间是大厅,二楼有厅也有包间,不管是厅还是包间,从二楼往下看都能把大厅里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云湍站在台上正说到欢畅处,神情激昂,滚滚不断,云大爷咬牙,“这个不晓得天高地厚的老四,他倒神情上了!”对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真是恨到了极处,内心狠狠的骂道:“老四啊老四,单是御前毛遂自荐已经够让民气烦的了,已经让人感觉难以转圜,你还要当众大吹大擂,肆意鼓吹,让父母兄长如何替你善后!你当高丽是好去的?前年出使高丽的使臣便半途死了,你莫非不晓得么?!”
云倾和阿晟、韩厚朴一起,乘车先去了国子监。到了国子监,阿晟下车到四周办事,韩厚朴则单独一人出来求见詹祭酒。韩厚朴再次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脸怅惘的云仰,“方才家里有人过来把阿攸接走了,韩伯伯又来接我,到底如何了?”等上了车,看到云倾也在,“咦”了一声,“阿稚你来了?”云倾来不及跟他酬酢,忙问道:“哥哥,方才真的有人把云攸接走了?”云仰点头,“是啊。”云倾不由的嘲笑。
“他驰名字的。”云倾奉告他,“他姓晟,便叫他阿晟好了。”
云大爷拉着云三爷快步上前,“四弟。”云湍红光满面的拱手,“大哥,三哥。”云大爷再恨云湍也不能当众骂他,和云湍略酬酢了两句,便想带云湍走,“四弟,母亲在家里等你,有话要说,快跟为兄回家。”云湍别的好处没有,倒还孝敬王夫人,听到云大爷这么说,忙道:“是,大哥。”
这也太欺负人了!云湍冒莽撞失御前请命,为甚么要无辜的云三爷代他接受这个结果!云湍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尽管由着任子横冲直撞,惹出祸事来就要往别人身上推,让别人代他受过,这是男人大丈夫所为么?
“有这等事!”孟川柏吃惊。
云倾这才欢畅了一些。
云大爷未免有些焦燥。
孟川柏呆了半晌,回身跑走了。
“甚么?你要让我爹爹受伤?”云倾大怒。
前面传来一声清啸。
韩厚朴感喟,“伯伯畴前还觉得靖平侯府算是世上最糟糕的家了,没想到越客贤弟也是……唉,我和他也算是难兄难弟了。”想到本身的出身,云三爷的出身,黯然神伤。云三爷是父母归天的早,被叔父叔母养大,这便欠下了云尚书、王夫人的情面,不知哪年哪月才还的清。而韩厚朴生母身份寒微,生下他不久便放手人寰,靖平侯尽管生不管养,韩厚朴有爹也和没爹一样。韩厚朴和云越客出身俱是不幸,说他俩是难兄难弟,一点儿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