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几近气到当场炸裂:光天化日的你这清楚就是欺骗!
“记着了。”
长平公主仿佛早推测他会这么说,耸了耸肩:“好,那我们就接着斗!你放心做你的天子,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把都城给你掀个底儿掉!……归正,谁的黑料我都有。”
瑾瑜像个木偶一样被四名宫女玩弄着,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长平公主在旁伏案写着甚么,偶尔昂首瞥一眼,不时给出定见。
就见她从袖中拿出一本折子,翻开来放到太皇太后的桌案上,循循善诱:“皇祖母,我得借您的宝印一用,在这给我盖个戳可好?”
那是长平公主幼年穿过的旧衣,现在穿在瑾瑜身上倒也非常称身,就连样貌都与她当年很有几分神似。她对劲地打量一阵,正色问道:
这里是都城的西北角,先帝驾崩的动静还未传来,一片安宁沉寂。
她的妆容精美、唇色艳红,说出的话倒是句句狠辣——
“不可,不准去。”
她对劲地点点头:“很好,走吧。”
“你这小孽障!”
“……”
老太太恍然大悟,迷惑地嘀咕一句:“我如何不记得你几时嫁人了呢?……那驸马又是谁啊?”
“干吗这么想不开?”长平公主掏掏耳朵,说道:“你是舍不得这点东西,还是那块鸟不拉屎的封地啊?”
“皇祖母,今儿我特地带了女儿来看您,……瞧,就在那儿呢。”
瑾瑜则竭尽所能地吸引太皇太后的重视,让她忽视掉二人之间的刀光剑影。
太子彻是先帝酒后宠幸宫女所生。只因出世在宫外,曾经不止一次被质疑过血缘——‘野种’二字,对他而言就是个天大的忌讳。
正在这时,不知太子彻几时到了跟前:“皇祖母,您别让她们给骗了!长平这鬼丫头跟您闹着玩呢。”他瞥了长平公主一眼,冷冷道:“她都未曾出嫁,那里来的女儿?……清楚是乱来您呢。”
——没想到,瑾瑜这一打扮,竟是连太子都没认出来?
李长平就是个妖孽!
瑾瑜不懂,但是听话,并且会演。
若不是被丢在角落里的血衣,瑾瑜几近要沉浸在面前安闲温馨的环境里,仿佛昨夜的刀光剑影就只是一场恶梦。
太子阴沉着脸接过来,草草看了一遍,大抵内容是:长平公主携后代前去封地宁夏卫定居,赐宫女三百人、赋税车马多少,不日出发。
太子瞪着尽是血丝的眼睛,像是头要吃人的猛兽。
乌云尽散,东方的天涯微微发白。
太子内心叫苦,也不敢辩论,只得先行了膜拜大礼。
太子哼了一声,咬牙道:“皇室血脉,兹事体大!……我劝你别太离谱!”
一句话,令太子顿时沉着下来。
老太太一拍扶手,当时沉下脸来指着太子骂道:“是欺我老胡涂了不成?跪下!”
老太太被她哄得欢畅,一会儿唤‘长平乖’一会儿叫‘我的儿’,瑾瑜全都应着。不知是她那身打扮唤起了白叟的影象,还是演技过硬,老太太非常欢乐,直乐得合不拢嘴。
刚踏入寝殿的大门,长平公主就一改方才的严厉谨慎,的确就像是换了小我,非常热忱地主动上前嘘寒问暖,嘴像抹了蜜一样,哄得白叟眉开眼笑:
长平公主朝瑾瑜扬了扬下巴,她从速上前,叩首存候。
面前的宫女足有二十多个,他瞧着个个都像身怀绝技的枢密院密探。
战略得逞的长平公主鼓起小嘴吹了吹新奇热乎的朱砂印,又对太子说道:“全部天下都快是你的了,而我不过是想讨块穷乡僻壤的封地养老,别那么吝啬嘛。”
一旦脱手,这些女人必将暴起,而守在门外的羽林卫根本来不及出去庇护他——同归于尽?那可就太不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