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啊。”
说着,把手里的册子递给他。
——没想到,瑾瑜这一打扮,竟是连太子都没认出来?
长平公主朝瑾瑜扬了扬下巴,她从速上前,叩首存候。
长平公主也非常对劲。
长平公主不觉得然,淡淡道:“复苏点,你现在还不是天子呢。真想杀我嘛……也不是不可,只是要赌一赌你到手以后另有没有命走出这万寿宫。”
实在,宫中家宴的时候,老太太是见过瑾瑜的。只是宫里的皇子皇孙浩繁,加上记性不好,又哪能认得逼真?
长平公主仿佛早推测他会这么说,耸了耸肩:“好,那我们就接着斗!你放心做你的天子,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把都城给你掀个底儿掉!……归正,谁的黑料我都有。”
传闻,当初设立枢密院的圣旨,就是她用近似手腕乱来到手的。
长平公主的语气不容置疑,牵起她的手便朝太皇太后的寝殿走去。
李长平就是个妖孽!
老太太被长平公主几句话哄恰当了真,把瑾瑜叫到跟前,越看越喜好,顺手拿了嫁妆盒里的金玉珠串来赏她。她谢了赏,满脸欢乐地滚到白叟怀里,撒娇卖乖。
太子内心骂了无数遍,但毕竟还是给她盖了印,这事就算是成了——
老太太被她哄得欢畅,一会儿唤‘长平乖’一会儿叫‘我的儿’,瑾瑜全都应着。不知是她那身打扮唤起了白叟的影象,还是演技过硬,老太太非常欢乐,直乐得合不拢嘴。
太子瞪着尽是血丝的眼睛,像是头要吃人的猛兽。
“记着了。”
当初父皇几次动念想废太子,都是枢密院挑头闹的妖!并且,就枢密院这些年存下的‘家底’,如果见了光,那可真就是谁都不得安生。
瑾瑜像个木偶一样被四名宫女玩弄着,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长平公主在旁伏案写着甚么,偶尔昂首瞥一眼,不时给出定见。
礼毕,老太太却只顾拿着点心逗瑾瑜,早忘了先前的话茬,把二人都晾在一旁。
太子彻是先帝酒后宠幸宫女所生。只因出世在宫外,曾经不止一次被质疑过血缘——‘野种’二字,对他而言就是个天大的忌讳。
一句话,令太子顿时沉着下来。
长平公主瞥了他一眼,轻视地笑。
这里是都城的西北角,先帝驾崩的动静还未传来,一片安宁沉寂。
“宁夏卫?”太子不由皱眉:“你去那干甚么?”
一旦脱手,这些女人必将暴起,而守在门外的羽林卫根本来不及出去庇护他——同归于尽?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面前的宫女足有二十多个,他瞧着个个都像身怀绝技的枢密院密探。
老太太竟是连问都不问,叫宫女去取来印信,现场办公。
“好好好,都依你!”
战略得逞的长平公主鼓起小嘴吹了吹新奇热乎的朱砂印,又对太子说道:“全部天下都快是你的了,而我不过是想讨块穷乡僻壤的封地养老,别那么吝啬嘛。”
老太太一拍扶手,当时沉下脸来指着太子骂道:“是欺我老胡涂了不成?跪下!”
浓稠的晨雾像是将全部万寿宫浸在牛乳当中,连宫灯都像罩上一层厚厚的纱。
长平公主就在他面前站着,与老太太同受他的膜拜。
“瞧您这话说的。”长平公主不觉得然道:“我是皇室血脉,那么不管我跟谁生的孩子,天然也都是皇室血脉,必定不会是个‘野种’的。”
就见她从袖中拿出一本折子,翻开来放到太皇太后的桌案上,循循善诱:“皇祖母,我得借您的宝印一用,在这给我盖个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