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把文书交给我便是,我自会呈送。”
隔天,即位大典刚结束,长平公主的车仗便浩浩大荡分开了都城。
都城的凌晨。
马儿飞奔在路静人稀的街道上,很快就进入内城。路过六部衙门地点地时,必定先颠末原枢密院旧址。
——难怪裴总兵在提到兵部的时候,竟是那种神采!公然都是群没用的东西!
枢密院早没了。
说到这,长平公主叹了口气,又道:“你父亲张芝更是个痴人。父皇病重之时,我便早劝过他尽快离京,不然将来太子掌权就会非常被动,成果……算了,他毕竟还算是有点知己,没拉着你一起去死。”
那人很不耐烦,嘲笑道:“你此人可真是不懂端方!就算你们裴总兵亲身来,也一定立即就能见着我们董大人呢。”
瑾瑜与长平公主同乘,眼看熟谙的风景在渐渐向后退去,忧心忡忡道:
八年前一场大火,将那套院落烧得只剩下围墙,现在早已重修了新的砖木小楼,矮矮的一片,也不知是被哪个衙门当作库房征用了。
“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放弃。”长平公主的目光回到面前的玉石棋盘上,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刚到了开城门的时候,一匹快马如流星般穿过拥堵的门洞。城门的军卒刚要去拦,就见顿时那人手举令牌,口中高喊‘军情司急报’,纵马跃过路障,撒开四蹄朝城中飞奔而去。
“不成,此事干系严峻,我必必要面呈军情司主事。”
她的声音听起来安静,却像是暗潮澎湃的湖面:“以太子彻的仁慈,应是会赏你们全尸。只是,我这小我贪恐怕死也不配享太庙,就不迟误你成绩大义了。不如我们就此别过,权当从未见过便罢。”
她不由一怔:环境比料想的还要糟。
“恰是。”
那人笑了,打量她也不像是驿站的谍报官:“你到底是谁啊?我们董大人日理万机,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这时,瑾瑜俄然一撩裙摆,双膝落地跪在她面前——但踟躇半天,竟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长平公主安闲落下一子,才又缓缓说道:“太子彻,气度狭小不能容人,又本性多疑;一旦他成为彻帝,你的父母,以及我们这些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会把精力华侈在一个求死之人身上。你若现在下车归去,倒是还来得及跟你父亲死在一处……挺好,鬼域路上有个伴儿,也算是全了忠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