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此事干系严峻,我必必要面呈军情司主事。”
彻帝不但清理了统统女官,还连累了很多朝廷要员,乃至累及后宫,坑杀、放逐了很多宫女。那场阵容浩大的洗濯持续了好几年,被扳连砍头放逐的人无数。
二人胶葛半天,那官员竟是有些恼了,直接将她轰走了事。
那人很不耐烦,嘲笑道:“你此人可真是不懂端方!就算你们裴总兵亲身来,也一定立即就能见着我们董大人呢。”
那人听了这一长串人名,不由愣了愣:“女人,你哪位啊?你说的这些人是有的,但是砍头的砍头、放逐的放逐,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瑾瑜不明白,固执地望着她专注的脸。
“你母亲虽贵为镇国公主,军功卓著,到头来也只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父皇宁肯传位给一个出身卑贱的皇子,宁肯江河日下,也毫不会把权益交到我们手上。”
“行,你把文书交给我便是,我自会呈送。”
瑾瑜惊得满身一震,低头垂下眼睛不敢看她,更不敢开口,眼泪却止不住一双一对地往下掉。
——难怪裴总兵在提到兵部的时候,竟是那种神采!公然都是群没用的东西!
这时,瑾瑜俄然一撩裙摆,双膝落地跪在她面前——但踟躇半天,竟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的声音听起来安静,却像是暗潮澎湃的湖面:“以太子彻的仁慈,应是会赏你们全尸。只是,我这小我贪恐怕死也不配享太庙,就不迟误你成绩大义了。不如我们就此别过,权当从未见过便罢。”
瑾瑜的年纪,尚不晓得朝堂上的波诡云谲,只模糊感觉她话语冰冷,不近情面。
提起这伉俪俩,长平公主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淡泊名利一心为了江山社稷,把忠臣良将的名节看得比命还首要!也不看看太子彻能不能容得下你们?
她不由一怔:环境比料想的还要糟。
瑾瑜双唇动了动,面色煞白。
那人笑了,打量她也不像是驿站的谍报官:“你到底是谁啊?我们董大人日理万机,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我不会把精力华侈在一个求死之人身上。你若现在下车归去,倒是还来得及跟你父亲死在一处……挺好,鬼域路上有个伴儿,也算是全了忠孝。”
刚到了开城门的时候,一匹快马如流星般穿过拥堵的门洞。城门的军卒刚要去拦,就见顿时那人手举令牌,口中高喊‘军情司急报’,纵马跃过路障,撒开四蹄朝城中飞奔而去。
她未作任何逗留,直接来到兵部大门前,翻身上马。
她的语气淡然,仿佛镇国公主与张芝驸马也不过是那棋盘上的两枚弃子,无足轻重。
枢密院被裁撤不久后,镇国公主在漠北战死的动静传来,紧接着就是全部兵部高层被洗濯,统统曾经支撑过枢密院和长平公主的官员全都遭到清理,兵部的混乱状况一向持续到现在。
“我找兵部侍郎鲁霆钧鲁大人。”
见她不动,长平公主又冷冷道:“我这小我名声不好。离经叛道,冷血无情,射中注订婚缘寡薄——要不要走我这条路,你最好现在就想清楚。”
八年前一场大火,将那套院落烧得只剩下围墙,现在早已重修了新的砖木小楼,矮矮的一片,也不知是被哪个衙门当作库房征用了。
都城的凌晨。
‘枢密院’三个字,直到现在都还是个忌讳。
小刀气得想骂街,但这也处理不了题目。
马儿飞奔在路静人稀的街道上,很快就进入内城。路过六部衙门地点地时,必定先颠末原枢密院旧址。
“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放弃。”长平公主的目光回到面前的玉石棋盘上,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