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拉开她那双脏兮兮的手，将她瞧了两眼，“你就是瑾袖吧，先生说让你醒了就去见他。不过现下先生正在寝居歇息，你先去等着吧。”
肃华淡淡的说，“你后背少了一整块皮，又不好生静养，肉已经腐了，半个时候的药澡必必要泡，不然满身腐败，你便死了。”
“不，我那里也不去，我要见我家女人，莫非……莫非她已经……”说到这里，瑾袖的眼泪一滚而出，身子也低沉了下去，脚下瘫软有力，一下子坐在地上，双目失神，嘴唇泛白。
这一边，一袭清冷的白衣行走在夜色中，月光微凉，风也微凉，他的身子和手更是冰冷。行到敛雪池边，更深露重，水雾漂渺，那双清风明月般的眉眼，也被这冷雾凉透了普通，寒到心底。
肃华轻笑一声，脸上却不染一点笑意，“也算世上无双了……你对她。”
慕容咳嗽两声，“那小子有你撑腰，我能赶他去那里？是他本身去的。”
“对，对，我去求先生！”瑾袖恍然大悟，跌跌撞撞的推开四九，踉踉跄跄的向内里跑出去了。
公子。
无月几主要开口，又咽了归去。慕容便已经猜了个大抵，也不再问他，只对他道，“此事便不再究查了，但只此一次，若她再伤小衿分毫，谁都保不住她。”
目送慕容分开，四九内心抱怨，又不好发作，只能又气又恼的坐在门口，坐了不到一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陌衿睡着，也不知是发了甚么恶梦，神采煞白，呼吸混乱，痛苦挣扎，慕容飞身上前，袖风一甩将身后的门带上，落坐在床边，将冰冷的双手搓热，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四九强行把她扶了起来，“你求我也没用，不如去求求先生，或许先生看在你们主仆情深，就许你出来照顾衿女人也说不定。”
好烫。
慕容当下便唤了四九出去，叫他去西配房门口的凉井打了一盆井水来，将帕子在冰冷的井水里沁湿了，拧到七分干，谨慎叠好，安排在她的额心。又将另一方帕子打湿，为她擦拭脖颈、手心和脚心。
肃华垂眸，没有多说甚么，等他下了玉阶，便走在前面，向暗室内里去，淡声道，“苏缨被你赶到北冥之地办事，何时返来？”
“是。”四九的眼眶红红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先生，四九瞧您眼睛都熬红了，后背上……另有好多血……四九已经叫人去寝居，让他们备了药汤，先生请归去泡一泡，好好睡一觉吧。这里有四九守着，先生放心。”
“无月明白。”
慕容行到茴香园东配房的门口，怕吵了陌衿睡觉，摆手表示守在门口的四九不要作声，悄悄推了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