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侍卫见天子浑身戾气,哪敢禁止。端木隆拉着怀瑾走上马车,对侍卫吼道;“去刑部大牢!”
端木隆看向怀瑾,眼中已经没有了开端的煞气,乃至还带着一丝彷徨,提剑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已经复苏了吗?
端木隆又是一怔,随即嘲笑一声,严肃地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朕不想让他活着,这就是来由!”
端木隆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杀了就杀了吧,朕已经为你娘报了仇,今后朕也会照顾好你的。”
带路的狱卒在一处牢房门前停下,牢房里只关着一个犯人,狱卒指了指内里,颤声禀道;“禀陛下……这内里的人就是夏俟祯。”
怀瑾转过身去,她只要一个成果,对即将上演的血腥画面并不感兴趣。夏俟祯的伤口固然不再关键,但血不能当即止住,现在完整不是端木隆的敌手。
怀瑾的双手捂住脸,掌心一片冰冷,沾满了泪水,双肩止不住瑟瑟颤栗。不知过了多久,端木隆终究沉默了,四周便堕入一片令人堵塞的死寂中。她转过身,隔着一排排木栏,模糊看到端木隆提剑的身影,地上有几滩血。再走进几步,有生以来所见到的最为血腥的一幕就如许闪现在她的面前,夏俟祯的尸身被砍成几段,一双眼睛圆圆地睁着,脸上的血污着不住那痛苦到扭曲的神情。
这一幕,比云霄山庄的地牢里的那断手还要令人作呕。她本能地合上眼睛,转孤身。泪水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沿着脸颊落下,恍忽将又回到八年前,夏俟祯不竭挥向母亲着鞭子,母亲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朕真的杀了他。”端木隆眼中浮出一丝猜疑,皱眉,仿佛在尽力回想着甚么,“可朕如何会俄然生出这么激烈的动机?”他摇了点头,盯着怀瑾的脸,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朕必然是喝多了,从分开公主府到现在,朕都说了些甚么?”
端木隆拉起怀瑾在,直奔出门外;“绾绾,我这就给你报仇!”
说完,端木隆大步朝门口走去,怀瑾跟在是身后。出了地牢,端木隆命人将夏俟祯的尸首火化后挫骨扬灰,又命人去传刑部尚书。
深吸一口气,她看着那双血红却刹时充满明智的眼睛,然后垂下眸子,有些晦涩的开口;“陛下在喝醉的时候,将我当作了母亲,说……要为我娘报仇……”
夏俟祯被关在刑部的地牢里,牢房里阴暗潮湿,从门口进入,一条长长的甬道向内不竭延长着,墙上有火把照明,墙的劈面就是关押犯人的牢房。
端木隆的声音充满着刻骨的恨意;“当初她嫌弃朕有美人三千,说甚么要‘平生一世一双人’,呵,却选了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还敢勾引朕的皇后,说,端木雍是不是你们的野种?朕得不到的人都该死,叛变朕的人更该死,你们都去死吧!”
夏俟祯的脸刹时变得惊骇之极;“陛下……”他奋力挣扎着,试图解释,端木隆又挥剑向他刺去。
当年,夏俟祯用鞭子在母亲的身材上烙下一道道血肉恍惚的伤痕,落得一个被活活砍死分尸的了局。她只让端木隆杀了他,却没想到端木隆会用如许血腥的体例。这实在很公允,不是吗?
地牢的氛围阴冷潮湿,而这间牢房里的前提还算不错,有床,另有桌子。一个身穿灰色囚服,蓬头披发的男人坐在床上。听到脚步声也抬开端,四目相触,端木隆用力踢了一下牢门的木栏,转而踢了狱卒一脚,吼道;“愣着干甚么,还不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