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儿闻言大喜过望,仓促赶到徒弟身边,依样坐下。
亭儿歇息了两日已然无碍,这日气候放晴,文长依例早早来到埋头崖打坐,不想亭儿却也跟来。
凤鸣山山路崎岖,加上雨水润了一夜,湿滑难行,山南、山北大部均植密林,独一樵夫砍柴临行的几条窄道,且经常有熊虎出没,常日里鲜有人迹,想来亭儿半夜下山也不会选此途径。
无人怜取面前泪,回顾春在已成诗。
“你说这孩子会不会是粘了甚么邪气,需请道长来做场法事才心安。”月娘内心惦记。
文长见亭儿态度诚心,略加思考,“也罢,那便从本日起,每日凌晨随为师打坐呼吸,风雨不堕,上午习武,下午与世人一并肄业,可好?”实在文长本就看出他筋骨健壮,根正肌阔,是块练武的质料,亦故意成全于他。
当日文长初见秦曦,不觉间被顺风而至的《流水》吸引,立足细闻,竟然不异化一丝浑浊,随口道一声,“好一首清曲,想必操琴者定是世外之人!”
文长将亭儿抱回草堂,煮了两碗热汤灌下,这才缓缓睁眼,第一句竟是,“徒弟,你抱的我难受,没在月娘怀里舒坦!”
双飞身为女儿家,不宜打打杀杀,文长便授之琴艺,没想到双飞与琴弦似有宿世的缘分,几月下来竟将这“七贤梦瑶”拨出几分神韵,让文长喝采不已。
亭儿打坐已有四月不足,期间从未间断,却始终寻不得半点门路,非常烦恼。
双飞与月娘同屋,亭儿口口声声说本身是男人汉要独居,连日来倒也相安无事,以往此时月娘正生火烧饭,双飞练琴,亭儿诵咏《楚辞》、《诗经》,本日倒是只要琴音,双飞的一曲《离殇》为这夏季凭添了几分萧瑟。
文长知秦曦不是凡尘中人,不再勉强,决意东归,临别之际秦曦将琴相送,自此文长行走必带两物,一为“玄虹”,一为“七贤梦瑶”。
亭儿心想,“徒弟公然是妙手,单是这打坐呼吸之法学会了,也定比凡人多活几年!”照着徒弟的坐姿,细细的揣摩此中的奥妙。
秦曦知文长是懂琴之人,待到文长抚出一曲《高山》,终究赞叹,没想到茫茫西沙之地竟能碰到红颜之音,两人且弹且歌,不觉七日已逝.
“无妨无妨!”文长摆摆手,“他只是在偶然中窥到了屈子的表情,却又百思不得其解,这才有了心魔,差遣肉身寻根溯源,乃至于此,老夫会悉心教诲,去其心魔,修其正道,以滋世人,假以光阴,定胜老夫百倍,小子可期!”月娘似懂非懂,跟着点头。
“你这小子,另故意机计算这些,真是负了为师的美意,哼!”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二人逗乐,说归说,文长还是起家把亭儿交给月娘照顾,终究放下心来。
“徒弟,我想习武,当然,我也会每日遵循徒弟的要求朗读,决不懒惰!”文长回身看到亭儿眼里仿佛少了玩世不恭的神态,竟变得格外当真起来。
暖流周而复始,忽的天生第一道元气,在亭儿体内横冲直撞,仿佛想着要突破束缚普通,亭儿靠本能冒死的压抑,浑身颤抖,大汗淋漓。
悄悄间,一阵暖流垂垂的在关元集合,走中脘、紫宫,经天突中转神庭,俄而绕过甚顶,下风府,过神道、至阳、命门,归于阳关,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三人寻遍一枝堂四周,没有任何线索,便合力沿着山路寻觅。
比拟而言,亭儿要活泼的多,那日见师父如此短长,整日嚷嚷着要学工夫,内心想着:等哪天老子习得上乘工夫,看镇上另有谁敢欺负我!但实际倒是文长只教其读书习字,半点工夫也未曾教得,搞得小家伙甚是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