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虹啊玄虹,跟着我你可悔怨?去吧!去寻你的有缘人!”老者使出仅存的力量,奋力的将宝剑抛向河心。
时无重至,华不再阳。
岂曰无感,忧为子忘。
“如此甚好,快去快去,老夫都等得急了!”徐文长连连摆手道。
再往上看,老者蓬头垢面,已分不清哪是髯毛哪是长发,虽看不清本来脸孔,但一双眼睛,异化着巴望与绝望,仿佛能看破万物普通,斜眯着欲坠的落日。
平生巧谄口腴多,休咎自招天不说。
“哎呦呦,我道是谁呢,本来是霸侯爷到了,快请快请,小二,从速好酒好肉服侍着!”掌柜的早传闻克日里有大族公子在其间嬉闹,终究认出了来人便是天下人尽恨的益王爷的三儿子朱常泛,仗着老子在宫中的职位,竟自夸霸侯,好事做尽、心狠手辣,忙赔起笑容谨慎对付着。
我酒既旨,我肴既臧。
缓了半晌,只听老者呢喃道,“想我青藤先生徐文长,自大聪慧无双,六岁受《大学》,日诵千言,指掌之间,万言可就,而后拜入陈公彦成门下研习琴艺,遍败中原各路妙手,而后十载,随彭公应时仗剑行侠,凭着‘轩辕剑法’广结义胆,硬是挣得吵嘴两道几分薄面。自发好男儿当谋福天下人,恰逢而立之初,东南烽火迭起,随胡公梅林、戚帅纵横五载,奇计百出,倭患方平,本想着登堂入室,青史留名,何如已近知天命之年,却被连拒八次龙门,难道天要绝我?”
下人们穿着富丽,各个哼哈,放肆至极,再看这位公子,更是了得,身着麒麟白泽蟒袍,头顶金丝瓦楞帽,脚踩踏云登天靴,右手摇着一把青云扇,左手捂着口鼻,一脸骄横的骂道:“今儿真他娘的倒霉,被这小崽子蹭脏了靴子不说,还他娘的错过了宿头,不然怎会来这类鸟不拉屎的鬼处所!”随行的下人大声的拥戴着。
“好了好了,别闹了,没看到有客人在吗?快回内堂打闹。”中年妇女就势要将二人推回内堂。
伴着笑声,一个灰影掠过老者,脚尖在水面上点了几下,眨眼便到了河心,灰袍一抖,将宝剑支出怀中,接着在水上兜完一圈,飘回老者两丈开外站定。
说话间二人已飘至百米开外,风中传来老者的声音“上虚老弟,老夫现现在身无长物,这酒菜连同我开馆的资财你看先赊我二百两如何?”
七年以后,初秋。
掌柜的回身瞅了瞅这肮脏的老者,倒也未露鄙夷之色,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两位稍等,我让人顿时筹办。”说罢便转回柜台。
公子刚要奔角落而去,不想被迎来的掌柜拉住,转过甚来细细打量,发明这掌柜的本来玉貌花容,虽是平凡人打扮,却也明艳动听,涓滴看不出为人妻母的味道。
数年前华山论剑,为了不让武林盟主之位落入南蛮梵罗僧之手,与其力拼三百余招,不想最后被其用狼毒针所袭,死亡华山之巅,最后幸亏少林众僧用罗汉大阵将梵罗僧逼退,保得三点老衲夺得盟主之位,一向号令至今。自此武当传至上虚真人,虽不复当年之盛,但武当公子在江湖上行走倒也颇受恭敬。
“哈哈哈哈,看来开言立说先要满足了这副臭皮郛才可!”
本来来者竟是武当第三代掌门的上虚真人,百年前恰逢元末乱世,武当鼻祖张三丰本着济世救民之心在太岳开山立派,自命清虚真人,并凭着百岁之时自创的太极神功名震江湖,一时无二,后因厌倦江湖纷争升天四方,将武当拜托于二代掌门元虚真人。
上虚真人应道:“掌柜的,先筹措些上等的斋饭,最紧急的是要有两坛好酒,再清算两间上房!今晚我二人若聊得鼓起还望莫要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