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本来自重身份,不肯起家,可此时见着万重山,竟是情不自禁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身材没有万重山那般高大,在万重山面前,竟生出几分俯视之感。
秦王眼底划过一丝踌躇,显是已是摆荡,他看了万重山半晌,又是问道;“万重山,你还没答复本王,你究竟想要甚么?”
万重山淡淡道;“万某若要这个天下,终归不及殿下名正言顺,而万某与王爷之间的大战,也会更加惨烈,到时,不知会有多少兵士丧命,也不知会有多少百姓深受战乱之苦,与其如此,无妨让两军化兵戈为财宝。”
秦王闻言大震,他与幕僚对了个眼色,与那传令兵道;“可有瞧清楚,万重山当真来了?”
秦王一身戎装,闻言也是皱眉,“他现在已是攻陷京师,绝无来由来豫州犯险,可他在信中却说要面见本王,别说是你,就连本王也不知他到底打的是甚么主张。”
“不管是诡计也好,阳谋也罢,他既然来了,本王.....总要会会他。”秦王终是停下了步子,似是下定了决计,与那传令兵道;“去,请他进城。”
他未曾说完,但是即便他没有说玩,万重山也晓得他要说的是甚么。
“王爷,万重山来了。”幕僚抬高了声音,在秦王耳旁低语。
秦王未曾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是,王爷。”传令兵仓促拜别。
万重山点了点头。
“你此次不吝孤身犯险,来豫州寻本王,就为了和本王说这些?”秦王还是将信将疑,“你如何鉴定本王会信你?再说,你若当真不想要这个天下,当初又为何要谋反?你现在此举,莫不是要保存万家军气力,让我们李家兄弟为了皇位自相残杀,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秦王见状,倒也没有说甚么,也是拱手回了一礼,“镇北王不必客气,来人,看座。”
“万某之前驻守北疆十余年,要的不过是边陲承平,现在困扰大齐数百年的北境边患已除,辽国虽复国,却再无气力进犯,万某已经.....完成了本身的任务。”说到这里,万重山顿了顿,方才持续说道;“眼下,万某想要的,只是携妻带子,安稳度日。”
秦王站起了身子,他在帐中沉默不语的踱着步子,一旁的幕僚则道;“殿下,把稳有诈。万重山这般深切虎穴,定是有不为人知的诡计。”
张兴之等待很久。
万重山看了他一眼,开口就是一句;“今后,不必再唤我王爷了。”
“谢过王爷。”万重山一点头,不说眼下的情势,若按着之前身份,他们两人虽都有贵爵封号,然秦王是亲王之身,万重山倒是以军功封王,非论他的军功如何显赫,说到底,他都只是异姓王,在秦王面前,毕竟是低了一层。
秦王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辛辛苦苦,一起从草原打到京师,现在,你胜券在握,却要请本王进京,莫非,你是要将本身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京师让给本王?”
万重山没有出声,只是向着城门看去,直到一阵沉闷的声响传来,万重山眸心似电,见那城门已是让人从内里翻开,万重山几近没有涓滴游移,骑着骏马,抢先向着城内驰去,张兴之等人见状,亦是咬了咬牙,跟着他策马进了豫州。
秦王心机百转,一双眸子不住的在万重山身上打量,似是在讲求他的话究竟有几分能信。
“王爷!”张兴之唤道。
“恰是。”万重山吐出了两个字。
万重山默了默,道;“殿下快人快语,万某便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