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郊的水质很好,小龙虾肚皮都是洁净的青红色。孙莲特长捏着虾背,就着净水一只接一只刷起虾子。陈嘉宇帮她拖了一个大桶,装满净水又撒了盐。孙莲把小龙虾刷完两遍,一起倒进盐水,渐渐养着吐脏。
“一会就能吃啦。”孙莲笑着道,“质料不敷,我就试着做的,你们可别抱太大但愿。”
第二轮的香料炸完,便可动手炒小龙虾。
大铁锅里倒上油,等油烧肉下大料茴香等一并翻炒,炒出香味后下葱姜蒜,转中小火炸上一会,让各种质料的香味融入油中后,便可持续下花椒和新的姜片。
转头一看,正见歪嘴妈探着脑袋出去张望。
王桂香从没见过如此炼油的做法,不免有些猎奇,直赞叹会读书的孩子就是晓得很多。
陈嘉宇是真的想抱着孙莲的大腿喊亲姐。
骑自行车满街疯跑,骑远点到田埂边,还能摘一种本地人叫“毛芋”的野草苗。扒开刚抽出的嫩绿草叶,内里一节毛茸茸的嫩茎,嚼在嘴里是一种特别的甜丝丝的甘旨。
“那里那里,小孩子玩的,我们也没吃过。”王桂香见邻居夸得直白,便和她客气,“要不让小莲给你盛碗,你拿归去也尝尝?”
“那哪美意义呢?”歪嘴妈推让。
王桂香读书少见地浅,传闻是书上说的就少了三分思疑。再看孙莲筹办的质料里果然又是辣椒又是花椒,便真的信赖是蜀地食谱了。
歪嘴妈一贯脾气火爆,唯独被人取了外号不恼,反倒乐于解释那疤的来源:本身暮年与丈夫打斗,被一只瓷碗砸中削掉了一块肉——字里行间竟投着一份彪悍的对劲。而歪嘴妈的丈夫前两年被诊断出癌症,不久留了遗书说不想拖累家庭,半夜跳井死了。跳得还是大院里的那口井,早上有人打水才发明,搞得现在院子里的人都不敢吃那井的水。至今一圈人都不知这两口儿的豪情是深还是不深。
“小孩子瞎捣鼓。”王桂香帮孙莲谦善,“她姐弟俩一下午就钓了这一锅虾子。”
孙莲做完这些,拿灶台边的洁净抹布擦了手。转头就瞥见王桂香和陈嘉宇两人正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她,两对鼻孔在氛围里吸啊吸,一副沉醉的神情。
“哎呦喂!这是你家小莲在烧菜呢?这么香!”
说完就风风火火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