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宁一时怔住，心动得非常，仿佛要顶破了胸腔一跃而出，她咬了咬唇，终忍不住攥紧了衣裳。成去非见她行动，遂踢了踢本身脚上的翘头履，“女有四行，我对你要求没那般刻薄，德，不必才明绝异；容，不必色彩斑斓；言，不必辩口利辞；功，不必技能过人，不过，琬宁，”他调转过塵尾，拿柄指着她那发髻道，“盥浣尘秽，整齐有度，沐浴以时，身不垢辱，这总该能做到吧？另有，”成去非低首扫了一眼脚上，“鞋子再尽力做合脚一点，也不为过吧？”
他忽道出这么一句，芳寒惊奇之余连声道：“奴婢笨拙，至公子谬赞了，奴婢不敢要赏。”成去非一笑，“你能不能再奉告我，常日随殿下去寺中礼佛，你都是在那边相候？又要候上多久？”
两人并不知，还是前来送茶点的婢子见成去非入来，忙提示道：“贺女人，至公子来了。”琬宁扭头起家朝他施礼时，已瞥见那双新履，脸微微一红，道：“至公子。”成去非点头坐了，瞧她又只是松松挽了个髻，首如飞蓬的模样，引得他欲发笑，“我是来发兵问罪的。”琬宁有几日不见他，送履时的景象她还戚戚然于心，现在见他似笑不笑的，目光只在本身身上翻来滚去，微觉羞赧，偏过甚去，胡乱清算着道：
成去非看了她半晌，道：“你不过供人调派的奴子，反倒怜悯起高高在上的别人？芳寒，你虽寒微，悲天悯人之怀，却不为一己之身，只可惜你的殿下，尚无这等憬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