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无人,你能够归去了。”明芷对朱治道,朱治怔了怔,不由看向成去非,明芷看在眼底,冷冷道:“今晚你们已骚扰我多时,我亦忍耐多时,你们走吧。”
“殿下,”一家仆跌跌撞撞跑进,嘴巴直打别:“至公子, 至公子也来了, 管事没敢给他开门!”
“那好,成去非你呢,你也是奉旨而来?”明芷再度转向成去非,成去非看了一眼朱治,朱治只得硬着头皮道:“是臣请录公……”
公主府的大门开了!孤零零地走出一人,恰是明芷,她神情淡然徐行而出,猎猎朔风鼓荡着她的衣衿,直到她居高临下立于阶上,一眼便瞥见了成去非。
“你们是早已安插好了的,对不对?”明芷并未转头,众僧一怔,殿下的声音沉着有力,不容辩驳,正不知如何接话,明芷已经来到大门前,这才回身道:
身后公主府内不知何时渐渐升起了两盏孔明灯,成去非昂首看了一眼,迈上一阶道:“天子脚下,竟有如此骇人之事,不早日缉拿凶犯,民气惶惑,恳请殿下与臣便利,让司隶校尉带人清查,这也是为殿下安然考虑。”
“把门翻开。”明芷淡淡叮咛。
众僧环绕着盘腿打坐静如止水的殿下, 他们已经争议好久,明芷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
一阵窸窸窣窣后,一时候又无人敢动,就在这极静的当口,忽有人振臂一呼:“就是这成去非要将我等赶尽扑灭!”说罢一刀劈砍下来,这一刀极快极猛,世人定睛时,那刀已凝在半空,原是成去非拿剑挡了一挡,却借力不敷,终究手握环刀,虎口处鲜血顿时汩汩而下。
朱治未料殿下会直接问话过来,忙道:“是,臣是奉今上的旨意,清查逃犯。”
一击不中,很快就有人围攻上来,将成去非困在圈中,成去非嘲笑:“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罢佛的事,已邻近扫尾,局势本不成逆,不过方才法庆徒弟的话点醒了我,权臣此语,用在一类人身上,的确很贴切。”
世人立即堕入难言的发急当中,为首和尚非常年青而漂亮,他恰是东林寺四大班首之一法庆,现在踱步至明芷跟前,仿佛一头就要反击的野兽:
“你很不简朴,别人窥破你心迹时,你仍然能直视对方,并不回避。”明芷口气很安静,转过身,面向众僧,忽暴露了极其罕见的笑意,冷透扎心:
成去非随便在此中一具尸首上来回揩了几下剑刃,抬首冲明芷微微一笑:“殿下要这群乌合之众想干些甚么呢?”明芷手心早出一层盗汗,她到底是第一回见这般血腥,方才还在她面前尽管争议的活人,现在已身在血泊,横七竖八地叠躺在一处,皑皑白雪间尽是刺目标红。
明芷缓缓起家,芳寒在一侧早听得浑身是汗,现在忙上前扶住了她。
“恐怕这件事,殿下做不得主。”成去非在离她极近处停了下来,低声道了一句,便不再理睬,那管事缩在门后,吓得魂不附体,一声不敢出,只见成去非就这么提剑进得门来。
风起的愈大了,明芷的声音也愈发冷酷:“至公子没听懂我的意义?”成去非不语,如是对峙了半晌,转头对朱治道:
“成至公子!”朱治心底不由惊呼一声,只见成去非已反手一剑刺穿了对方胸膛,随之抽出那柄血淋淋的长剑,趁世人错愕间,连续舞向身边围比来的一干和尚,见他杀起人来易如反掌,半晌间便稀有十人丧命剑下,更是惊得余人纷繁丢了兵器,捧首跪倒认罪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