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落,旗号迎着日光猎猎翻卷,六合间一片金色余晖。第一军辕门前,数千全部武装的第二军、第四军精兵拥着阮二的尸首吵吵嚷嚷,第一军亲卫营早已列出防备阵型。竖起的刀戟如密林,金光一点,耀的人目炫。
与你同在……
杜嫣仿佛表情很好,耐烦地改正:“非也,胡校尉,先把笔迹看清楚再说。”
“只是如此,恐怕要向阮老弟借一样东西。”
嘴里被勒上麻绳,奋力挣扎的胡安被亲兵推了下去。杜嫣目光微凝,指腹悄悄摩擦着剑鞘。
第二军、第四军的兵士们哗啦一声群情纷繁,杜嫣接着命令:“赵涣、晋慈、文浦,残害第二军副帅阮二,勾搭天策军,挑衅肇事,借机叛变,肃除军职,当场处决!”
“杜将军一代枭雄,莫非连一封信也不敢看吗?”
“对,你说的没错。”杜嫣点点头,非常认同的模样让胡安略松了一口气,这是,另有筹议的余地?
帐外响起喧闹的争论声,未待杜嫣差人刺探,便见葛白掀起帐子仓促跑来,一脸焦心神采。
“我们该不该为将军讨个公道?”
“是。”
“胡校尉,信算是送到了?”杜嫣又道。
蒋衍一脸肃杀的面庞,亦是一身盔甲,乃至感染了很多血迹,清楚方从疆场高低来。
“葛白,搜身。”
“是!”
“在!”
义兵与天策军对峙不下之时,启城及启城之南平江之北,已堕入一片水深炽热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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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用不着,杜某戋戋鄙人,竟劳得鄢四少爷亲笔手书劝降招安,倒是可贵。”杜嫣敛下心神,俄然意味深长地一笑,清俊的脸上平空有了几分奥秘莫测的邪意。
三人互换了一下眼色,“先动手为强!”
“杜微!你个缩头乌龟,敢做不敢认的龟儿子!……”
“少爷,”他喘着气道,“罗乃,动静来了!”
“将军。”
“不过,”不等胡安脑筋里闪过各种假定,各种对策,杜嫣哈腰拉开胡安衣衿,分外安然地把手札塞了出来,“我晓得是甚么就行了。呐,现在是你的了。”
晋慈眼底凶光一闪,“兄弟你的命!”
**裸的武力压迫之下,多说甚么也没用!
“欲加上罪何患无辞!”胡安当即抢声道。清楚是有恃无恐,这类事情,如何会蠢到留下证据!
“少爷!少爷!”韩澹气喘吁吁地跑来,微白的额头上渗了一脑门子汗。
鄢霁一身铠甲,仿佛戴上头盔随时能上疆场的模样。而究竟上也的确如此,天策军、神策军、禁卫军,一批批精锐武装力量不竭被拖进南边叛军的战役泥潭里拔不出来,都城守备力量空虚。如果不是都城的城墙充足坚固,兵器充足占上风,或许现在,启京已在杭慧杭荃的南征军狠恶的守势下沦亡了。连中心军的饭桶们都不得不被排入了守城的步队,禁卫军统领天然没有闲着的事理。
胡安一愣,怔怔地点点头。
一看之下,胡安大惊失容,豆大的汗珠自额角滚滚流下。那信上的略带着几分霸气凌厉的笔迹,不是天策军行军元帅金晟的笔迹是甚么!
“这封信给东边送去。”鄢霁封好火漆,把函件交给封朗。落日的余晖从窗户里透出去,淡淡的朝霞游弋在天上,如果不是远远传来的惊心动魄的喊杀声,这该是一个夸姣斑斓的傍晚。
杜嫣面色一寒,兵变?他们真敢!
……
第二军主账里,氛围冷凝。
“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