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一边打量雾松一边道:“无妨事我今儿不当值,归去就用艾草沐浴就好了。”雾松神采萎黄灰败,固然笑着,也是硬挤出来的,起了身要去倒桌上的茶,身上一把瘦骨支楞在空空的衣衫里,双林看着不幸,忙将手里东西放下来道:“哥哥不必忙,我来。”又将放在桌上油纸包着的包裹翻开道:“这是上头赏下来的,这大枣夹核桃很好吃,香的很,这白糖长命糕也还软和,哥哥好歹尝一点儿。”一边又拿了那匣子药来给雾松道:“这是我去御药房弄的调元百补丸来,一日一丸,对您的身子大有裨益的。”
毕竟是病人,双林又说了几句话,看雾松脸上垂垂郁气散了很多,便拿了柯彦送的那罐蜜调了水来,看着他服了一丸药,才起家告别归去,临走前雾松握了他的手道:“今后不必再来,你在三皇子身边当差的,细心被人晓得了告上去就是个把柄,到时候倒要丢了差使,归去好好艾叶熏洗了,不要立即便去皇子面前当差。你年纪小,我畴前是拿你当弟弟看的,如果这一关能过了,今后你就是我的亲弟弟了。”
雾松笑道:“我在东宫,手头比你松快,你不必推委,你这份情我记取,但是银子是必然要给你补上的。”
雾松笑了下,也没说双林探病的事,只道:“双林年纪小,见得少么,自从我们去了东宫后,就见得少了,你大他那么多岁,还该多照拂他才对。”
双林笑道:“不敢当,哥哥畴前待我多方照顾,您病了我原该来探的,您还是养好身子,等归去我和冰原哥哥做个席面与您拂尘去倒霉。”
雾松在宫里人面善,想必也早有传闻,轻声道:“小声点儿,那得喜公公固然不常在御前服侍,却也和御前的逢喜、安喜公公、坤和宫的因喜公公都是一样品级的,他那一手泡茶的工夫少有,又是高宗、怀帝跟前都服侍过的白叟儿了,我们圣上一贯宠遇白叟,以是一向好好的,可别看轻了。”一边又对双林道:“你也是,能不去御跑堂就别去,细心入了眼,平白生出祸事来。”
当下又和双林笑说了几句闲话,问了些外头的事,双林便将冰原之前说的那话说给雾松听,雾松叹道:“冰原那是吃味儿呢,之前书房服侍的只要他,现在来了个雪石,与殿下那是从小的情分儿,又蒙受这般大罪,殿下哪有不心疼珍惜的,我们这等天生做奴婢的命,与他是比不得的,只是他也当目光放长远些,殿下用我们,天然是我们能办事,那雪石自幼锦衣玉食做贵公子的,那里会服侍人,不过是摆在那边养着供着,安殿下的心罢了。皇后娘娘为甚么由着殿下,不过是不想让殿下内心留下这根刺,如果那顾雪石死了,殿下这根刺只怕要刺在内心一辈子,但是现在活着,即便是这么不奴不仆的养着,却能让殿下内心好受些,皇家不差养此人的钱。那顾雪石如果个聪明的,这会儿就该把本身身份想明白了,好好服侍着殿下,这份宠嬖还能悠长些,如果想不明白,来日总有他享福的。我们这些皇后赐到殿下身边的,殿下倒是要实打合用我们当差的,如果差使办得好,总有得脸的,和那供着看的斗甚么气呢。你现在也只记取,我们当差的,能学多少就学多少,殿下交代的事,如何都得想体例给办好了,殿下使着顺手了,就不会操心换了,如许我们才算是有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