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柳眉紧蹙:“只一万斛?彭城守军五万,民十余万,些许粮米,只怕是杯水车薪啊!”
机遇当然是有,但战机稍纵即逝,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但既然运气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既然他已经决定与上天争、与运气抗,那就是义无反顾毫不转头!
李安忿忿然:“公子,这三州粮商囤积居奇竞相举高粮价,斗米竟然售价近800文,我等筹集的钱款有限,只能勉强购一万斛米――这笔钱款就已经是王爷散尽家财极力而为了,再多,实在是拿不出来。”
润州城内。
“哦,既然如此,那就抓紧时候赶路。”
乌解为人沉默寡言,固然贰内心非常附和大兄的话,却没有像乌解那样溢于言表。
孔晟翻身上马,笑了笑:“乌老迈,不管别人如何,归正我孔某现在正在奔赴国难,赶往睢阳。至于血性不血性的,实在都是挂在嘴头上的废话,正过来、反过来都是各自的理儿。倒是两位是禁军副尉,现在随我入河南,一起上伤害重重,如果忏悔,大可原路返回江宁。”
“不过,孔县令该当向他报明身份,我等明知河南凶恶而行之,拳拳精忠报国之心,岂能容他轻渎歪曲?”
李轩挥了挥手,身形一掠,就掠下亭去,翻开尽是积雪的马车帘幕,一头钻了出来。那侍女也从速一溜烟小跑下来,抱着各种器皿物件,谨慎翼翼地爬上了马车。
孔晟一行进了城,寻了一家中等堆栈住下,简朴用了些酒菜,就各自回房安息。赶了大半夜的路,又在荒漠破庙中熬了半宿,不管是人还是马匹,都需求好好保养了。
李安长出了一口气,大步走下去,抖了抖车马辕上的雪痕,牵着马车,就走上了官道。
“公子,实在王爷应当诏令江南淮南数州官衙,筹集粮米援助江北雄师抗贼,这江南是粮米富庶之地,多了不说,十几万斛米还是能筹措出的!这些江南人坐看江北抗贼而无动于衷,真是可爱可爱!”
孔晟很难像穆长风或者乌显乌解兄弟俩一样心无旁骛普通的安枕入眠,或者像穆长风一样优哉游哉半是练功半是小憩,此时现在,他考虑、忧思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而到差睢阳的各种压力又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又怎能睡得着呢?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这一趟去睢阳就任的庞大风险了。一个搞不好,就不是前程有没有了,而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如何才气顺利到达睢阳,然后又如何逆转即将产生的睢阳保卫战的悲壮结局,都像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上。
孔晟一夹马腹,挥动动手里的马鞭,追风踩着积雪慢吞吞向润州城而去。穆长风顶风吹了一记口哨,蓦地一拍马首,大呼道:“乌显乌解,你二人莫要在身后唧唧歪歪,赶路要紧!”
李轩幽幽一叹:“李安,你这话休要再提。要从江南淮南一线集结粮草,非得朝廷下诏不成,这那里是我们能办到的事?这江南一线没有蒙受烽火攻击,安宁富庶,粮草充沛,兵强马壮,如果江南兵马能北上勤王,恐怕江北的局面就会瞬息间逆转。”
乌显在身后大笑:“孔县令,这彭城来的小厮甚是瞧不起你们江南士子哟,实在他说的也是真相。我们兄弟随钦差李公公这一起行来,目睹江南与中原美满是截然分歧的风景,不管士子、商贾还是农夫,都贫乏一点血性,大略是扫了门前雪就不管天下人死活的模样。”
“好了,我们且回城,明日押运粮车,走寿州这条道返回彭城,彭城自会派兵策应我们的粮队。在这江南淮南交界处还好说,可过了寿州就是盗匪横行,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这趟粮米但是彭城雄师的拯救粮,千万不成有一丝一毫的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