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自鸿在河东军中历练,兵戈当然有些本领,于朝中这些幽曲门道却不甚通,加上背靠河东军权和贵妃之势,行事不知收敛,除了大肆招揽尚政,也曾暗里跟旁人来往,送礼宴客,比旁人频繁很多。
浓烈的檀香从殿中涌出,进香的女怀念佛不止,好轻易见火势燃烧,透过敞开的门窗往里瞧,就见佛像下稍得乱七八糟。冷水泼得香案上混乱,那座巧夺天工的慈悲佛像也被火舌舔过,底下基座损毁,趺坐的双腿也烧损很多。
“这是何意?”
不过现在,永昌帝却也在为范家的事头疼。
永昌帝眉头微皱,“招揽同僚?”
再细心翻了数页,瞧见上头的人名,除了羽林卫,连监门卫的都有。
范贵妃怀着子嗣,有位正中宫的野心,范自鸿如此张扬,不能不叫人多想。
他这般态度,永昌帝内心反而敲起鼓来。
世人听得这动静,均往范香瞧,就见那位站在范夫人中间,吓得神采煞白。
进香的事就此打断。
彼时范逯才得相位,范贵妃耳提面命,范家非常将他看了小半年,没叫他肇事。
……
天然是要查的!
方丈和方丈跪在殿内诵了经,和尚们惊魂甫定,忙着清算残局。
韩瑶和尚政都无贰言,因怕韩瑶出岔子,尚政还自告奋勇,愿同业照拂。
眼睁睁瞧驰名动天下的檀木佛像被烧损,女眷们有可惜遗憾的,有惶恐畏敬的,围着不肯散,纷繁群情为何起火。
韩蛰抬目,冷沉的目光落向御案,恭敬而冷酷,“臣只是编录呈上,皇上决计。”
范自谦吃了两年牢饭,又被关在府里半年,瞅见空地,哪能不出来散心的?
正月月朔进香者众,布衣百姓进不来, 光是官员内眷都能将梵刹挤满。
禁军中的将领多是出自高官贵府家世,明白天子顾忌,平日本分当值,暗里里纵有来往,也仅限于朋友之交,不算频繁。
他是被韩蛰请出来的。
事情还是由范香这茬风波引发的。
范香烧损佛像的事儿传开,百姓群情激愤,唾骂不止,范家还希冀范贵妃能位正中宫,为堵悠悠众口,花重金叫管事请能工巧匠商讨如何挽救,又大张旗鼓地供奉香油、散粥布施,满府慌乱,便顾不上范自谦了。
范自谦进监狱前就跟此人不对于,现在听得他言语挖苦,勃然大怒。
范家盐商出身,借着贵妃的势青云而上,飞扬放肆,早已惹得路人侧目,现在范家女人烧损宝贝,不敬神佛,更是惹人唾骂不止。哪怕范家放出动静说要花重金补葺佛像、供奉香油布施百姓,也未能挽回半点名誉。
他对韩蛰的态度非常庞大。去岁觊觎人.妻却被当众抗旨,永昌帝虽没敢发作,内心毕竟不满其放肆,但朝堂表里,韩蛰却也为君分忧很多,特别去岁率兵讨贼力挽狂澜,更是功绩极高。朝堂表里牵涉得错综庞大,他拿不定主张时,多是向韩镜和甄嗣宗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