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所谓的衡量,她当然明白。不在浴房刻苦,就在床榻刻苦,反正她身子薄弱娇弱,打不过猛兽似的锦衣司使,这类事儿若韩蛰不加禁止,她只要亏损的份。特别上回在别苑,韩蛰的昂扬兴趣被月事打断,去金州后月事未尽,她也不敢在娘家猖獗,那火气至今憋着。
令容的内室倒是宋氏按她的爱好安插,那绣着海棠草虫的帐子都没换,洗得快掉色了。
再回住处,天已擦黑。
令容发髻狼藉铺着,杏眼昏黄,呼吸都有气有力。浑身筋骨都被泡软抽走般柔嫩怠倦,伸直在韩蛰怀里,连伸手抱他都懒得动。沐浴后的温热残留在新的寝衣,她倦怠之极,枕着韩蛰手臂,瞧见水珠未干的肩膀,含住轻咬了一口。
令容在屋里踱步游移,脚步一点点地往浴房挪。
因傅益这回在安定冯璋时建功不小,加上科举出身,小有才名,吏部开朝后已颁文书送来,擢升为兵部从六品的员外郎,过完年便须进京到差。这是丧事,拜别时,倒都高欢畅兴的。
灯火半昏,映照如画端倪,柔滑脸颊。有过房过后,她的眼角眉梢便有了娇媚风情,哪怕是跟畴前一样的遁藏娇嗔之态,却平增柔旖韵致。朱唇微张,杏眼傲视,神态带着羞窘微恼,困在他怀里转动不得,无端叫他想起罗帏帐内的娇软哀告,轻促喘气,火气便从小腹腾起,窜到喉咙。
令容在傅家住了三日,正月十四才出发回京。
红菱盼了好些天赋畔得令容返来,早已按着两人平日的爱好备了桌丰厚菜色。
才不信呢,令容累得想哭,往他肩窝里钻了钻,满含思疑地轻哼了声。
见伉俪俩返来,杨氏便露笑意,“可算是返来了,在那边没受委曲吧?”
像是窗外踏着春光飞来的燕,让他在阴沉凶恶的杀伐谋算以外,看到另一方六合。
幸亏他的神情还算愉悦。
“说话不算数。”令容怠倦阖眼,嫩唇微嘟。
韩蛰顺手拣个陶俑,憨态可掬,神情活泼,一定贵重,技艺却很好。
外头宋姑已备了水,隔着帘帐禀报,令容两颊泛红,在他胸口推了推,“本身去。”
韩蛰盯着她,喉中咕噜一声,“好。”
金州虽不及都城火食阜盛, 商店繁华,一街一铺,却都有昔日影象。
“哄人。”令容又咬了一口,被韩蛰握停止,搭在他腰上。
韩蛰在人前端肃如常,站着没动,待令容回身时,仍沉目瞧着她。
韩蛰眸色深沉,俯身伸臂,滑过腰臀,将她抱起来坐在案上,浑身腾腾的热气也随之靠近,双臂屈肘撑着墙,将她困在中间。清冷眸中已然窜出火苗,他含着她唇瓣展转半晌,呼吸带着滚烫热气落向耳畔,濡热潮湿地含住她耳垂。
入府后,宋姑带人先将东西搬回银光院,韩蛰跟令容却往丰和堂去。
她一声没吭,微微昂首,瞧见韩蛰冷僻双眸,便又低垂,将他腰间锦带解了丢掉,恨恨的扒去外裳,“好了。”
嫁入相府之前,她必然活得格外尽情。
搁下茶杯,起家往博古架走来。
内室里一应器物都是宋氏按她身量造的,十来岁时用着趁手,这会儿就显得低矮了。
……
“没擦完呢。”他引她手腕往下,说话间作势欲起。
全部年节没见,令容对杨氏和韩瑶甚为驰念,想通杨氏跟韩镜之间的关窍,更是佩服。陪着坐了一阵,见韩墨返来,一道拜见过了,韩蛰留着陪他说话,令容自回银光院取了东西,带着宋姑一道去二房,又逗着韩诚,同刘氏婆媳同坐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