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垂目喝水，仿若无事，“没有。”
而令容，最好永久都别晓得高修远的心机，老诚恳实待在他身边，心无旁骛。
“都城的事我不再插手。”樊衡瞧着他，将假托办差之名与囚车同业，放走罪犯的事说了，“锦衣司副使私纵罪犯，韩蛰也有管束不严之罪，明日动静传出，范兄要生如何的风波，如何对于韩蛰，樊某都袖手旁观。”
金州的傅宅里剩下伉俪俩守着，每晚睡前都得念叨在都城的后代，因令容产期将近，宋氏便也备了很多情意，这回带到都城送到令容手里，虽打的是看望傅益佳耦的名义，实则是特地为令容来的。
迩来连着阴了数日，今晚还是浓云遮月, 夜色暗沉，远近草木黑睽睽的如同鬼影, 范自鸿瞧着喧闹院落，半晌后才见到几近融天玄色的樊衡，抬手叫侍从留在原处防备，等闲超出竹篱笆，收支院中。
没了甄嗣宗禁止，范自鸿在都城朝堂的本拥有限，朝政渐入正轨，韩蛰的处境不似畴前艰巨，现在却仍眉头微皱，面带踌躇。
见韩蛰进门，她仗着孕肚动都没动，只将标致的眼睛打量他，笑意盈盈，眼波娇媚。
令容迩来胃口很好，一人吃两人的份，没少被韩蛰拐着弯打趣，瞪了他一眼。
他的面前摆着封信，没落款没漆封，只将信封开口微微折了下，里头应只是张薄薄的纸笺，摸着很轻。
樊衡明显是看得透，才会在临行前来这手，算是往韩蛰背后捅一刀，断掉退路。
令容被婆母撑着腰，身边又有宋姑和姜姑，现在娘亲也来了身边，纵有些惊骇传说中生孩子的痛，这会儿心境仍旧极佳，叫宋姑和枇杷将东西挑出来，或是搁在配房里屯着，或是拿到侧间的衣柜，待孩子出世后用。
范自鸿将那名单好生收起，从腰间取了枚铜铸的范家私令给他。
锦衣司的人并不好招惹，一旦被盯上缠着，不脱层皮便难以甩脱。
樊衡点头，“逃犯走失，锦衣司巡查的眼线很快便能发明，派人清查，我也逃不过。都城已不宜多留，冒然前去河东，只会将人引畴昔，给令尊添费事。我先绕道西川，诱开眼线，再折道北上去河东，范兄觉得如何？”
韩蛰看得出来，晓得韩镜那臭脾气非一朝一夕能改，强求不来，便没再多说。
“娘这阵子会留在都城，不过是在哥哥那边，已经跟母亲筹议好啦。”
――倒是合适他惯常的做派。
锦衣司凶名震慑四方，探查动静的本领神鬼莫测，靠的便是这些眼线和暗桩，范通在河东行事时也谨慎翼翼，恐怕落进他们眼里。先前拉拢到麾下的那几位锦衣司眼线也曾交代，锦衣司各处人手如同密网，数报酬一队，层级清楚，哪怕是两队同在一处，也一定能晓得相互身份。
银光院里，令容坐在廊下荫凉处的躺椅，手里抱着一碗荷叶汤，正拿小银勺渐渐舀着喝，那汤明显做得极好，她小口小口送出来，不时还能暴露个舒畅感喟的神情。
“很好！樊兄做事公然周到，范某自叹不如！”范自鸿的确想举杯！
范自鸿欣喜之余，虽看不清，仍多翻看几页。
自打令容身孕渐显，杨氏也特地提点，叫宋姑和姜姑备了孩子要用的东西。她膝下就韩蛰和韩征兄弟两个，韩征的婚事有了端倪，却还未娶出去，她要做祖母自是欢乐，也亲身缝了两件小衣裳，因听韩蛰说或许是个女儿，选的都是粉白柔滑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