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出去了。”蔡氏不耐烦,“我帮你藏身在此,又递出求救的动静,已是仁至义尽。”

她吓得一声低呼,时候警戒的飞凤挥臂禁止,却被范自鸿重拳捣在胸口。

飞凤怕范自鸿狗急跳墙,也没敢擅动,只死死盯着,急道:“别伤她!”

蔡氏心惊胆战,怕范自鸿真的下杀手,既然话已说明白,便将那复书取出。

北上的路实在凶恶,若躲藏在别处被锦衣司碰到,也是斩不竭的费事。

范自鸿笑了笑,没答复,只问道:“复书呢?”

苦战只在半晌之间,令容的呼救声才到一半,便尽数被捂回嘴里。

蔡氏眉心一跳,道:“确切是前日送到,因丧事里来宾太多,才迟延至今。”

蔡氏看出端倪,怕事情泄漏为人所知,也吊着一颗心,道:“但愿范将军能说到做到。”

范自鸿心中一动,神情稳定,手臂倏然伸出,悄悄扼住蔡氏脖颈,伸另一只手捂住她口鼻,拿眼神逼着蔡氏往窗边走,口中还是波澜不惊隧道:“承诺你就是,复书呢?”

藏在袖中的手冻得冰冷,她下认识握紧拇指大小的密信,盯着范自鸿。

蔡氏怎忍心看亲兄弟落入那等地步?

她方才会跟过来,是因有飞凤在身边,哪怕遇见费事也不必惊骇。谁知靠在窗边一听,里头藏的竟会是范自鸿?

“我晓得,不会出声。”令容吓得声音颤抖,内心敏捷衡量。

出了城门没走多远,便又被锦衣司的眼线盯上,若非范家死士搏命力救, 怕早已落入网中,而他在都城能用的人手, 也在那次苦战后折损大半。

……

被范自鸿威胁逼迫,只能依从,不止安排他在库房藏身,让亲信的老仆每日偷送饭食,还借着傅家的保护将范自鸿的手札寄往河东,神不知鬼不觉。

半晌温馨,风声都停了,唯有暗中覆盖。

在窗边屏住呼吸站了半天,隔着极近的间隔,从外头挪步的动静,范自鸿能鉴定两人去势。这一招蓄势已久,又狠又准,铁锤般砸在飞凤胸口,令她胸腔剧痛,守势也为之一缓。

更何况,金州另有韩蛰的岳丈傅家,傅家另有出身山南的蔡氏。

范自鸿满心愤恨地考虑好久, 决定到金州尝尝――金州处在都城之南, 锦衣司为了封住他, 人手往北边调了很多, 南边防备不算太周到。

且范自鸿是逆贼之子,这回虽是蔡氏私藏,倒是在傅家地盘。若闹出动静,此事必然为外人所知,届时傅家这窝藏逆犯的罪名便难推辞。

这一番较量,范自鸿当然看得出锦衣司是下死手要将他困住。

令容不消猜都晓得那是甚么,保命要紧,顷刻温馨下来。

他紧追着蔡氏,站得离窗边更近,紧盯蔡氏之余,俄然闻声窗外似有旁人。

“仁至义尽?少夫人可真会谈笑。”范自鸿嘲笑,缓缓起家,掸了掸衣上灰尘,“当日蔡秘受了我多少好处,没能帮我办成事,反叫蔡源济丧了性命。他现在装得贡献模样安稳无事,若我潜往山南,将他当日跟你二叔那些活动奉告令尊,少夫人还仁至义尽吗?”

“少夫人尽可派人送来,迟延甚么?”

以范自鸿方才脱手的迅捷,想必是全须全尾,并未负伤。傅家虽有她带来的保护,却无人能敌得过范自鸿。且范家谋逆,范自鸿已是逃亡之徒,不择手腕,一旦事情闹得太大,激起范自鸿凶性,她这小命必定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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