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势,令容便只能身陷窘境,多受几天苦。
她说得至心实意,吵嘴清楚的眼睛望过来,微挑的眼梢带着委宛笑意。
“嗯。”韩蛰点头,“范通起兵谋逆,皇上大怒,这罪名充足傅家抄家问斩。”
这也能算吗?
“嗯。”韩蛰点头,伸开双臂,仍瞧着她面庞,高低打量。
令容鼻子里蓦地一酸,这一起都极力禁止的泪意便涌上眼眶。
数日挂怀,担忧与气愤交杂,直至本日遇见,她被捆在马背,蕉萃而荏弱。
这也能教?令容忍俊不由,伏在他怀里吃吃的笑。心中忐忑消去大半,因挂念着樊衡的叮咛,又将樊衡说的那串人名字跟韩蛰复述一遍,“樊大人说,能问的他都已问出来了。范自鸿觉得是杨家娘舅那边查出来的端倪,哪怕立马斩除那些人,也不会思疑到樊大人头上去。”
韩蛰重重点头,换了套紧身的夜行衣,穿上简便精密的软甲,快步而出。射伤范自鸿后仓促赶回这里,一则为确信令容安危,再则为稍作安息,换身夜行的埋没衣裳和易于赶路的简便甲衣。现在两件事都做了,便不能再多担搁。
牵挂好久的委宛端倪,没了后晌在郊野遇见时的惶恐痛苦,只剩忐忑惭愧。美目蒙了层雾气,面庞嵌在一圈绒白的狐狸毛中,贝齿轻咬唇瓣,期呐呐艾地开口,“夫君……”目光扫过韩蛰浑身,那甲胄上虽有血迹,却多是溅上去的,不像受了伤的模样。
“你也曾为我出世入死。”韩蛰低声。
“那晚就算你真将锦衣司召畴昔,我也得留他一口气吊命,活着放回河东――他的命另有效处。”韩蛰瞧着那充满惊奇标致的面庞,俯身亲了亲,“这件事,不必惭愧。”
活力也是对的。傅家私藏逆犯,本就是大罪,于战事无益,也让韩蛰受扳连蒙羞,是傅家不争气。她为怕爹娘受连累而坦白此事,被范自鸿勒迫至此,又给韩蛰添了费事,如何算都是她的私心带累了他。
这座院落是征用的城里一处堆栈,虽在战事中稍有损毁, 住人倒也无碍。
“好。”令容缩在榻上,“夫君谨慎。”
令容瞧着韩蛰,内心忍不住忐忑,“那现在……会如何措置?”
……
只是身在敌手,日夜兼程的赶路,她较着蕉萃了,本就清秀的面庞瘦了很多,巴掌大那么点,愈发显得明眸秀腮,楚楚不幸。
“生昭儿的时候。”韩蛰吻过她脸颊,眉峰冷硬如旧,声音含混而降落,“为我们的孩子,出世入死。”
韩蛰稍松双臂,仍将令容圈在怀里,“为何要骂你?”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