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腾地坐起，理了理衣裳，自回书房，叫人帮着换了药。
旋即要水喝，“宋姑，我渴了，想喝水。”
凌晨韩蛰醒来时，枕旁凑着一颗脑袋，青丝如鸦，呼吸柔嫩，悄悄扫过他脖颈。昨晚的蚕蛹早就散了，她斜占了大半张床榻，锦被褪在胸前，睡得正香，唇角还微微翘着。
“不慎崴了脚，枇杷已去取药了。”令容顺势让宋姑扶着，转头向韩蛰道：“多谢夫君。这边有宋姑和姜姑顾问，不会有碍，夫君如有急事，可别担搁了。”
令容动筷尝了尝，板栗烧得软糯入味，野鸡肉香嫩适口，比她的五香冬笋好吃多了！
一道菜都没做出来，再要做旁的，获得何时？
令容将那珠鞋瞧着，昨晚自始至终她都没踩过这东西，怎会沾在鞋上？她揉了揉双鬓，叫来枇杷，让她去昨晚滑倒的处所瞧瞧，若旁人问起，就说是昨晚落了帕子在厅里。
“这里……”
“嘶――”令容吸口冷气，眼神儿不幸巴巴的，“这里很疼。比前面两处疼很多。真的。”
枇杷报命而去，待令容梳洗罢时返来，手里捏着很多粒细珠子。说昨晚雪下得很薄，别处都干清干净的，就只令容打滑的那儿有这个，且珠子大多都在甬道旁的泥地里，因雪都被踩走了，也瞧不见旁的迹象。
今晚搬回书房！
前后窜改不小，必有原因。
里头火盆仍烧得暖热，床榻也都铺好了，热气熏得令容头晕。
韩蛰脚步一顿，畴昔坐在桌边。
宋姑还想劝，见枇杷取了药来，便忙按着韩蛰的叮咛给令容抹上，拿粗布裹好。
令容忙叫住他，“夫君，方才母亲派人送了两碗粥，说是酒后吃了最好。夫君要用些吗？”
红菱去大厨房取笋，见有新送来的野鸡和板栗，便叫人清算洗净，顺道也拿了些。两人细工慢活地做冬笋，韩蛰等了两炷香也没见菜，不耐烦，顺道往厨房去瞧了眼，见她俩磨蹭了半天，竟还在切冬笋。
“疼吗？”他问。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的心跳比平常快，一只手空落落的，忍不住就想起方才那只柔若无骨的白嫩脚丫。他闭着眼睛，闻声她酒后呼吸比平常短促，想起那晚无人晓得的亲吻，感觉有些心浮气躁。吐纳无用，遂又睁眼看向里侧，见令容仍旧蚕蛹般裹着，小半张脸埋在内里，中间留了一尺的间隔。
如许温软的触感与冰冷的剑柄差异，韩蛰顿了顿，在她脚踝轻试。
昨晚多喝了几杯，脑筋里虽浑沌，韩蛰帮她查伤口的事却还记得。彼时他还很有耐烦的模样，没计算她堂上偷看，还扶她回屋，指导枇杷如何抹药，今早却端了张冷脸，据宋姑说，他辰时就一声不吭地走了，连姜姑都没理。
倒是韩蛰酒后发腻，将大半盘冬笋吃洁净，才道：“味道还不错。”
韩蛰面仍冷酷，语气却和缓了些，“好。”
没等她松口气，床榻微陷，韩蛰坐在了身边。
韩蛰唇角动了动，“后天回门，没闻声啊？”
“有点疼。”令容诚恳答复。
“坐好。”他叮咛了声，便抬起令容的脚搭在膝头。借着烛光瞧她脚踝，精美秀致，肤白如玉，泛红的处所格外夺目。她的脚生得都雅，指甲盖儿圆润光芒，握在手里软软的，也就他巴掌大小。
她有些歉然，“昨晚怕是迟误了夫君的事，我……非常歉疚。”
两盘热气腾腾的菜前后出锅，冬笋香气扑鼻，板栗野鸡味鲜肉美，摆在一处香气四溢。
晓得躲在内里，看来还没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