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近的间隔,眸光交叉,她像是银光院那只软白的红耳朵,清楚是用心奸刁,姿势却无辜不幸。韩蛰将她腰揽得更紧,语气决计冷沉,“得长个经验。摘了帽兜。”

茶梅雪景,可供赏玩之处太多。梅坞因循数百年,能住在此处的或是鸿学巨儒,或是风雅识相的显贵重臣,韩蛰善于都城,对梅坞历代仆人的掌故晓得得很多,边走边跟令容讲――那座不起眼的茅亭里曾有如何颤动天下的才子题词,那被雪半埋的石碑是谁留下的碑刻,悬在小丘凉亭里的铜钟颠末几番烽火,乃至连角落里一支老梅,都曾有高僧倚而操琴,跟梅坞仆人深谈佛法。

“不要――夫君饶我这回吧。”令容点头,楚楚不幸。

还是年纪尚幼,家世不高,身材并不饱满的女人。

“摘了!”

高阳长公主冷哼了声。

韩蛰眼底垂垂添了笑意。

雪地连绵,茶梅盛开,韩蛰不时侧头,便能碰上令容的目光,脑袋微微偏着,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红梅白雪低矮,她一袭银红大氅覆身,脑袋藏在帽兜里,唯有如画端倪暴露来,娇丽柔旖,是雪中最动听的娇萼。

“夫君……”令容软声,见韩蛰伸手就要碰帽兜,无处可逃,吓得缩头躲进他怀里,两只手将帽兜揪得死紧,将面庞也藏在帽兜里,只留个被大氅覆盖的脑勺后背给他。

……

翻过年令容年满十四,韩瑶也到十五岁,是个大女人了。

远处雪亭中,高阳长公主手里的茶都快凉了,却一动不动,瞧着远处――男人高健的身影立在雪中,矗立夺目,哪怕隔着不近的间隔,她仿佛都能嗅到他身上不苟谈笑的冷厉气味。让很多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司使,手上不知染了多少血,那双手会握剑横刀,取人道命;会手持刑具,阴冷鞠问;会执笔疾书,翻覆朝堂。

韩蛰负手而立,目光落在远处。

她游移了下,小声道:“殿下,那是?”

那场景实在刺目,让她胸间仿佛被沉沉的东西堵塞压住,愤激之极。

范家跟韩家不对于,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范香的兄长还被韩蛰扣在锦衣司的狱中,对韩家更是抱恨,逮着机遇就要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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