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大人来得及时,没受伤。”令容说罢,看向范自鸿,那位虽败,眼神却不知何时变得狠厉,也无败北之人的颓废之态,腰背仍挺得笔挺,看向樊衡,“锦衣司?”

范自鸿神采微沉,俄然伸手,取出那锦袋来,抽出半被暗血染透的画像,铺在腿上抚平,右手抬起,拿着画像摆在令容面前,“是你吗?”

利箭分毫不差,射在晁松肩胛骨和腰间,令他执缰的手臂遽然向前,微胖的身躯也被利箭的微弱力道带着扑向火线。

……

渐近芸香峰下,远远就能瞧见前来进香的车马,还挺热烈。

数百里以外,傅益此时正奔驰在山道上,两肩风尘。

范自鸿充耳不闻, 只将马缰绕紧,“想请少夫人去个处所。”

飞鸾飞凤报命退至令容和韩瑶身边,还没站稳脚根,便听不远处又有如雷蹄声传来,三名锦衣司打扮的男人奔驰而至,见樊衡对敌,不待叮咛,围攻而上。

范自鸿豪杰不吃面前亏,自知敌不过锦衣司数位妙手,也不欲叫锦衣司插手此事,僵声道:“问完了。”说罢,狠狠拍去衣上灰尘,扫了令容一眼,翻身上马,奔驰拜别。

范自鸿听出调侃,眸色更沉,“只是问件事情罢了。”

飞鸾飞凤搏命抵挡,剑气荡漾之间,惊了令容的马,嘶鸣着今后疾退。

阿谁挥刀重伤韩墨的腿,几乎令小韩相丧命的人。

锦衣司副使的凌厉守势绝非飞鸾姐妹能比,长剑挟风带雷,几乎砍断范自鸿臂膀。

“去卧梵刹。”韩瑶离得更近,随口答复。

令容神采微白,驭马退到前面,看向韩瑶。

远处蹄声骤响,一骑黑影御风而来,卷起山道间灰尘,疾掠而至。乌沉乌黑的长剑早已出鞘,樊衡腾空而起,如同迅猛扑来的巨鹰,攻向范自鸿背后。那马驯得极好,于奔驰中突然折转,掠过令容身后,又绕回樊衡四周,低头喷个响鼻。

“不晓得。”令容也是满头雾水,想着那画上血迹,更是心惊。

“羽林郎将,范自鸿。”

若非韩蛰名声更狠,都城里让人谈之色变的那人,就该是樊衡了。

樊衡的出身实在不低,世袭数代的侯府,虽终究式微,却也曾显赫鼎盛。樊衡生而丧父,跟着寡母过日子,虽无慈父珍惜,幸亏祖母看中,见他根骨好,请了教习徒弟,小小年纪就教他习武。

樊衡遂斥逐部下,翻身上马,“两位要去那边?”

“没空。”令容直觉此人来者不善,今后退了退。

樊衡落下十几步的间隔,不紧不慢地跟着,待两人进香后,一起送至邻近韩家的街口,才收缰拨马,悄无声气地走了。

雷声隆隆轰响,晁松耳畔是呼呼风声,更加听不到利箭射来的声音,无从闪避。

哨箭破空锐响,范自鸿虽不明情由,却也猜得是她要找援手,守势更疾。

晁松没命奔逃,已得空分神戍守。

卧梵刹在上林苑以北十数里处,坐落在芸香峰腰, 有密林掩蔽、古松环抱。自太夫人过世后, 令容和韩瑶已有好久未曾出门,带着飞鸾飞凤在侧, 身后又稀有位家仆跟班,沿蜿蜒山道渐渐走, 因薄云遮日, 树影浓翳,倒也舒畅。

“保护京畿安危,化解胶葛争论,庇护百姓全面,也是锦衣司职责地点。”樊衡瞧着此人眼熟,没敢冒然行事,只冷声道:“中间呢?”

可惜他出身寒微,仅凭那身狠辣和本领,也难掌控锦衣司,更没法跟盘根错节的重臣作对。是以韩蛰升任锦衣司使,樊衡见地过他手腕后,也诚恳佩服归服,两人联手,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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