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主,”她咧嘴一笑,“你返来啦。”
“温大哥今晚出去了。”冷飞雪见他一饮而尽,忙又为他满上。
“算了吧,他那么聪明,到时不利的定是我。”冷飞雪一想到那张凶巴巴的脸,打了个寒噤。
“轩主你可返来了,我得了几坛好酒,我们一起品酒论剑,好是不好?”她拉着赵手臂,笑道。
“大家都夸沈姐姐是‘江南第一美人’,美人天然要豪杰来配,敢问当今武林谁最年青有为、豪杰盖世?嘿嘿,轩主你若排第二,那便无人敢称第一。”冷飞雪溜须拍马的工夫仿佛日渐长进。
待她翻开那大匣子,但见里头整齐摆放着湖笔、徽墨、宣纸和端砚,另有一封信。她拆封后,念叨:“自锦帆河一别,甚是顾虑,小冷女人迩来可好?若偶来雅兴,惟愿赐画一幅,不堪感激。修雨字。”这才想到,先前在锦帆河,本身曾承诺为谢修雨画肖像,回轩以后历经诸多变故,早将这事健忘了。本日谢修雨送笔墨纸砚来,原是来催画稿的!
赵洛寒正欲倒茶,听她这么一说,握壶柄的手微微一僵。
“咦,谢小公子送这些来做甚么?”冷飞雪呆了半晌,也想不出究竟。
他幽幽叹了口气,将衣服丢在她面前,淡淡道:“去罢,就当甚么都没产生。”
“轩主,你怎的老问我,那么你呢,你喜好甚么样的?”冷飞雪擦把盗汗,忙将锋芒指向他。
琴声戛但是止。沈千柔唤退摆布,起家道:“下个月来喝杯喜酒罢。”
赵洛寒瞟了一眼文房四宝,虽非古玩珍宝,却也做工邃密,想来代价不菲。他忽道:“像谢修雨这般的,你可喜好?”
“哦。”她如有所思地点点头。赵洛寒见她明眸皓齿,两颊淡粉,端的是一派幼年好气色,不觉心内浮起淡淡愉悦。
“嘁。”赵洛寒收回一个意义不明的语气词。
“轩主,沈姐姐还没返来?”冷飞雪那里肯走,缠着他诘问不休,“她是去‘富甲山庄’了么?怎的去了好些天?我们把沈姐姐劝返来吧?”
冷飞雪细细回想,叶未央此前常遣人送些礼品给沈千柔,原是存了倾慕之心。
赵洛寒知其思念师长,自责讲错,忙挥挥手:“别在这傻杵着,玩你的去罢。”
她摇点头,欲言又止。
“今后你便常住此地吗?”冷飞雪道。
茶已沏好。赵洛寒轻呷一口,道:“何事?”
冷飞雪拉着他进屋,取了两个青花大碗,吃紧的往里满酒。
“小丫头,你又懂甚么?”沈千柔莞尔一笑,“说吧,你来找我做甚么?”
赵洛寒拧眉道:“人各有志,不必勉强……你沈姐姐找到合适的人嫁了也何尝不好。”
但听他一声干笑:“亦没谁逼迫你必然要爱谁。”
冷飞雪猎奇万分,屏息由窗缝偷窥二人。赵洛寒瞥了那女弟子一眼,淡淡道:“你是白轩主的门徒冉晓瑶?”
“但是你师父有动静了?”赵洛寒问道。
“沈姐姐,你当真要结婚了?”冷飞雪难捺心中惊奇,问得直截了当。
“别忙走,”赵洛寒叫住她,“你沈姐姐下月初八结婚,备些贺礼送她罢。”
赵洛寒闻言哭笑不得,问道:“为何是我?”
冷飞雪寂然点头。
赵洛寒瞪了她一眼,斥道:“各个都给温若这小子带坏了。今后再如许没大没小,谨慎我打断你的腿。”
冉晓瑶支支吾吾,一向说不出口,忽地像是下定决计,将手中衣服塞给赵洛寒。
冷飞雪看得呆住,不想轩主这般对待一个求爱的女子,也过分绝情了些。早前也听轩中师姐们偷偷议论过轩主,轩主近些年来变得尤其冷酷,有如高岭之花,只敢远观,不敢冲犯。之前大师都看好沈千柔,等候她能坐上轩主夫人的位置,不想轩主却与她越行越远。轩主越是冷酷,女弟子们越是着了魔似的公开倾慕他。但世人大多止步于倾慕,像冉晓瑶如许明目张胆赠物剖明者,实是胆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