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被服侍”的顾宗霖本人,平时他赶上这类下人,早就叮咛把人拖下去了,可他现在自以为刚把容辞哄好了,不好立即翻脸,当众发作她的陪嫁丫头,因而也沉住气道:“我也不消服侍,你下去,学学端方再来当差!”
另一边顾宗霖用饭向来是下人布了菜以后就不消人服侍了,是以跟着的留书和留画站都在边上,没有上前。没想到赶上个不懂端方的叶兰,上来就要给她们主子夹菜,目瞪口呆之下竟然没来得及制止,等反应过来二女都气红了脸,目光刀子似的往叶兰身上戳。
她一边在心中称怪,一边漫不经心道:“不过乎针黹女工,再就是与姐妹们闲谈玩耍罢了。”
温家虽不是朱门大族,但也算家道殷实,上一代子嗣薄弱,只剩温氏这一个独生女,几代人积累的财产下来非常可观,虽不算家财万贯,但胜在人丁简朴,未曾分离财产,是以容辞现在手头的铺子、田庄、现钱之类的也不算少了。
“这男人呀,都是贱骨头,你如果一味的顺着他,他就蹬鼻子上脸,更加来劲;可你如果时不时地闹个脾气,他反而慌了,说不准就伏低做小地来哄人呢。”
“女则、节女传……”她踌躇了一下:“……另有几本纪行之类的闲书。”
……
“好啊!”容辞总算打起了精力,开端当真筹算起来了:“我抬出去的嫁奁里仿佛没有书架,但我名下有一家木工坊,等得闲了就叮咛下去,让他们留下几根好木料,用来打一整套的书架书桌,也不怕他们不经心。”
不过话又说返来,容辞看了眼副本身挑鱼刺的顾宗霖――他如何连脾气也变好了?
这倒是她想错了,容辞面不改色不是因为不害臊,而是因为叶兰做过的近似的、连带容辞一起丢人的究竟在太多了,脸丢多了脸皮也就厚了。而临时不措置她,也不是因为软弱,而是此时机会不对。
谁管他是个甚么样的人,他情愿至心换至心也好,犯贱欠虐也好,都和她一点干系也没有了。他们两不相欠,她既不消奉迎他以停歇惭愧,也犯不着用心活力来博得爱好。她现在想做甚么就做甚么,碰到值得高兴的事就欢畅,遭受不好的事就发脾气,统统都随本身的情意,谁也别来管她。
她正想着,俄然乳母李嬷嬷在好久之前跟母亲闲谈时的一句话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让她刹时浑身一僵:
容辞这时候面上没甚么窜改,内心却惊奇极了――这还是顾宗霖吗?他如何这么多话?
叶兰不好打发,还想撒娇赖着不走,但看到顾宗霖沉了脸,到底不敢像顶撞容辞普通顶撞他,只得悻悻拜别。
不过现在容辞只要一想到那段时候就膈应,觉恰当初阿谁以为能够和顾宗霖战役相处的本身的确是脑筋进水了。
本来顾宗霖也只是个浅显男人啊……
容辞正待回绝,不想一旁侍膳的叶兰听了结顿时夹了一筷子鱼放进容辞碗内,如许一来,她反而不好推让了,只能渐渐夹起放入口中。
留画在一旁看到她们新二奶奶若无其事的吃她的酸黄瓜,心中不免有些轻视,感觉她好歹是个当主子的,丫头这么轻浮她也不害臊,又脾气软弱,连本身的陪嫁丫环都赛过不住,如许的人如何能配得上她们二爷?如果换了本身……
……
容辞一想到要把“贱骨头”这三个字按在顾宗霖身上,就整小我都不好了。
顾宗霖见她兴趣勃勃的模样,感觉她必定不再想着活力的事了,更加想与她多说两句:“必不能用你的嫁奁,我那边也有些好料子,送到你那铺子里打就是了。”想了想又道:“如果打一整套书架,几本纪行必定填不满,当时候得再搬些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