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二娘温蔓是大房姬妾所生的庶女,而方氏的嫡女温菱已于乾德十二年嫁于藤王世子李晖,方氏容忍姬妾生子,是因她想要一个能过继到膝下的郎君,这不代表她会另眼对待那些庶出的娘子。
温菡见自家兄长得了老祖母夸奖,脊背又挺了起来,早忘了刚温荣给她的警省。
林氏却愣了愣,她怎不记得珩郎有说送茶与阿家呢,直听到方氏伸谢之声才恍然大悟,忙命人取了来。
申时温世钰下了公差,同温世玶、温世珩及子辈温景祺、温景轩至祥安堂看望温老夫人。申时末刻在方氏筹划下,前厅已摆好了拂尘席面……
“但是那被誉为茶圣的桑苎翁。”方氏问道。
“荣娘对茶道有研讨。”温老夫人连吃了几口茶汤后慈爱地问道。
方氏命茶奴重新煮了茶汤,可温老夫人还是不满,温荣细细吃了一口,夔州香雨味顺平和,回味甘鲜,虽不及何堪比仙山灵芝的峨眉雪芽,但亦是少驰名茶了。温荣虽未吃过峨眉雪芽,但有听闻此茶宝贵,入口微苦而后弥甘,每饮之齿颊留香,舌底生津,乃一味罕见禅茶,温荣淡淡一笑。
“这两日的茶不如前日里的香。”温老夫人见耳边的聒噪没了,便吃起了茶,现在茶道在盛京大兴,贵家皆以吃茶煮茶为风雅,黎国公府亦是养了数十茶奴觉得用。
“不过略知一二罢了,让老祖母见笑了,”温荣稍事停顿,见温老夫人目光超出温菡只看着本身,再缓声说道,“桑苎翁游用时曾颠末杭州郡,巧与阿爷投缘,临行前赠了阿爷一本手摘茶经,儿无事便翻来看了,忸捏在只知外相,不识精华。”
方氏听闻后眉头微皱,前几日那茶是二房祺郎自太子处得来的峨眉雪芽,汤色嫩绿敞亮、口感清醇淡雅,是极希少的茗品。峨眉雪芽使完后,便换回了夔州香雨,方氏晓得温老夫人喜峨眉雪芽的清雅,已经交代茶奴在夔州香雨中少加酥酪多添薄荷,未曾想温老夫人还是明说了不喜,如此又让二房胜了一筹。
董氏内心都已经策画好了,并为祺郎铺了路,现在最关头的就是温老夫民气向着谁,就算不谨慎让大房姬妾有了孩子,她亦可借出身贵贱来发言。
方氏眼中闪过欣喜,向温荣投以感激的目光,温老夫人之以是如此遴选,虽有不喜那茶味的原因,但更多是不喜本身这打理中馈的人。
温三娘温菡和温六娘温蕊为二房董氏之女,菡娘娇纵率性,自视甚高,宿世便同温荣不对盘,说是自家姊妹,却常跟着外人给温荣使绊子。
本是万无一失的,没想到三房在这时候回了盛京,而三房之子轩郎亦是一表人才,温世珩官居正四品下阶中司侍郎,林氏娘家又为当朝正三品大员,想到这些,董氏就心下不安,恐怕板上钉钉的事儿,再横生出枝节。
声音虽小,但被身边的温老夫人及温荣听去,茶道现在在盛京是极风雅之事,不会便罢了,不自省反而不屑别人,温荣不过一笑置之,温老夫人却皱了皱眉。
恩施玉露煮出的茶汤,公然汤色绿亮,茶奴再按温荣叮咛,不掺酥酪,只加少量薄荷和切瓣去核的红枣,沁民气脾的茶香上又添了清冷甜爽,温老夫人吃着赞不断口,连夸此茶无愧此名,毫白如玉,苍泽露霜。
温菡对周遭人都在夸奖温荣非常不满,兀自小声嘀咕着,“不过是会些茶奴的事罢了。”
“儿定细心传了阿家的话,晚些时候祺郎会亲身来向老祖宗问安。”董氏忙起家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