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太子的行动已被诸多老臣诟病,长孙太傅更是多次劈面峻厉怒斥,只是太子对长孙太傅等老臣的犯颜切谏早已心生怒恨,慢说是否听得出来,如果能忍着不与老臣顶撞就已是好的态度了。
温荣心下腐败,阿爷为人朴重,自家小辈行动不检点,他是不会坐视不睬的,只能瞒着阿爷了。
林氏担忧的亦是温荣此时所虑,遂说道,“阿娘所言极是,一会我们只去了那果子铺,为茹娘买些喜好的吃食便回府吧,择日再去珠宝金饰行与绸缎庄,儿箱笼里另有几套新做胡服和衫裙未曾穿过。”
对峙了好一会,温荣模糊见着长孙太傅与太子说了一句甚么,再斜睨太子火线低首不敢吭声的祺郎一眼,气哼哼地走了,二皇子故做模样与太子道了歉,回身随长孙太傅而去。
现在让早已对太子不满的长孙太傅,再看到太子彼苍白日里携妓出游,做出如此伤皇家颜面的事,估计能直接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林氏看着温荣紧蹙的柳烟眉,只感觉忸捏,回了盛京后,荣娘像换了一人似的,褪去了杭州郡里的张扬与孤傲,只是谨慎与谨慎翼翼地护着一家人的全面……
与温荣地点雅间不过两室之隔的另一处,三位郎君也正闲闲地吃着茶汤,林子琛终究忍不住猎奇地问道,“奕郎,你说了本日东市有热烈可看我们才与你来的,如何一壶茶汤吃完了,也未见一只惊雀?如果被祖父与阿爷晓得我未放学便从国子监出来,少不得回府被惩罚。”
林氏笑着颌首,“如此我们在茶馆多歇会,躲了中午的日头再去果子铺。”
李晟看了一眼街坊处,温景祺、两名女伶以及先前围观的人群皆已散去,淡淡地说道“我们也该走了,”说罢李晟又瞧着林子琛说道,“本日朝臣中有关于林中书令与温中司侍郎的不好传闻。”
“只怪太子风格过分不检点,白费了阿爷的一片苦心。”李晟冷眼看着街坊处,太子也该来了,这是早谋算好的,三皇子能晓得太子携妓之事,二皇子天然也能晓得,以二皇子心机,早遣了人悄悄盯梢太子。
“琛郎文采与试策在京中是数一数二的,转年贡院之试尽管放宽了心便是。”李晟可贵地说了句欣喜话,在李奕与李晟看来,论招考的本领,年青郎君中琛郎排第二,无人能排第一了。
“好戏开端了。”李奕俄然放下茶碗,将棂窗上束了幔纱的方胜结松开,缦纱垂至茶案上,如此既不影响本身人观戏,又能挡住别人的视野。
“二皇子果然焦心,一些风吹草动都不肯放过。”林子琛摇了点头,现在二皇子的野心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太子与二皇子为一母所出,真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说话间太子已搂着女伶向四周的金饰行走去,正在茶肆吃茶的林氏也清楚地看到一身黛蓝袍服的祺郎,祺郎身边亦带着一名身着海棠束胸裙的女伶……
林氏听了这番话后愣怔半晌,若不是荣娘提示,她纵使不去与温老夫人说,也会奉告了珩郎。
李奕苦笑道,“长孙太傅倒是喜好倚老卖老的,如果你见着他在朝堂上与林中书令争锋相对的时候,便不肯再替他说话了。”
另一处三皇子李奕却意犹未尽,说道,“不知二哥用何古籍真将长孙太傅引来了,一会我们也去那书肆看看,说不得真能找着前朝孤本。”
街坊上人群渐渐聚起,冲着太子一行人指指导点,太子亦满脸愠色,愤恨地握紧了拳头,那另有玩乐的心机,命随行的侍从牵了马匹过来,一甩袍衫翻身蹬上飞霞骠,不顾街坊上如织的人流策马奔去,空留下先前还搂着调笑的素净女伶,以尽早已面如菜色的温景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