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陈玫进亭,卫若琼已是换上笑容,看了眼陈玫身后的夏莲,迎上去笑道:“如何没见大女人,你这些日子不是她去哪儿,你跟去哪儿么?”
卫若琼道:“大女人的命也太多舛了,幸亏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又笑道:“谁能预感的到,你哥哥他往扬州去巡查漕粮转运,竟然能巧而又巧地遇见谭老爷跟你姐姐,可不是造化有眼,彼苍垂怜。”
“另有,四月二十那天是苏恼人的整二十的生日,可顾知府一传闻大女人死而复活,就把苏恼人撂在家里,吃紧上门。这些日子还从金陵姑苏都城等地寻来无数名医帮手,乃至传闻把吴王府的大夫都借过来了——怪二女人感觉有戏唱哩!”
“说到表少爷,奴婢方才过来时,听到陈岩管事跟爷说,似是表少爷在常州犯了甚么私庇家眷的事儿,被人弹劾了一本,只怕要被解聘呢……”
雪萍道:“天然不是做妾。”因见卫若琼迷惑,忙解释道:“若顾知府休妻或合离,那这大女人不就能顺理成章地嫁畴昔做正妻了?”
卫若琼笑容一僵,还没说些甚么,陈玫就笑吟吟地携着丫环直接分开了滴翠亭。
听得此处,陈玫点头一笑,“是啊。并且姐姐虽不记得我这个妹子,但说感觉像是跟我处了好久一样,说今后就把我当最亲最亲的mm看。”
卫若琼喝了小半盏, 抖了抖手中绣帕,凤目微挑,道:“早晓得绿菱阿谁小贱人会被陈玫要畴昔,我就先打死她了。”
顾长清在配房换掉官服,踌躇好久,还是掌灯走入卧房。分歧于那日所见的满房秾艳,室内的统统精美陈列全数被换了下去。
顾寅这些光阴都在忙着往各地找名医,好给中了风的谭家老爷治病,顾长清每次传他也多是为了此事,现在见他漠不体贴,不免一怔,苦思半晌,毕竟踌躇着抬高声道:“传闻余容女人她还是甚么都没想起……”话没说完,却又见顾长清挥了挥手,打断了他。
端阳节前, 陈家寻回嫡长女的丧事便传遍金陵济宁淮安临清等地,闻者无不为襄阳粮商收养失忆弱女的善举喝采,无不为平江伯府时隔九年的骨肉团聚而唏嘘。
顾寅咬了咬牙,上前一步道:“少爷唤我来,但是想问本日李大夫往陈家去给谭老爷诊病,得出的成果如何?李大夫但是治中风偏瘫的圣手,虽他说恐怕得花上——”
身边的丫环雪萍见主子不欢畅,探头看了一眼,远远见得陈玫从东面大小巧山石后绕出,概是先前在背面的悬山顶翡翠轩里乘凉, 那翡翠轩掩映在花圃角落的山石草木中,最是清冷埋没不过。
待要说话,因想着主子不问下人不能随便开口,就只好忍住,闭紧了嘴等待。呆得半晌,顾长清却还是沉默。
“幸亏我跟她的日子还长得很,我能够渐渐等……”
顾长清微微一叹,“何况,她也一定信我,总得让她看看环境,明白我没骗她。等她沉着下来,我再跟她细心讲着里头的前情结果。”
刚走两步,陈玫忽地回身对卫若琼说,因过两日便是兄长陈宣的生辰,陈宣虽一贯不喜大办,但如有几个熟悉老友作陪倒是不错,她见卫若琼没请甚么外客,便自作主张给干哥哥顾长清送了张帖,请他到时过府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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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萍四下瞧一眼,轻声道:“奴婢瞧着,二女人这是清楚想拉拢大女人跟顾知府呢,要不比来如何变着法儿地带大女人往河院里去?这会儿还要请顾知府来我们家,这里头的意味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