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能够自裁。”
窦轩轻声笑起来,如挂在廊檐下清脆的风铃,他弯着眉眼,在月光下倩丽有害,晨光却瞥见他森黑的眼眸深处那盈盈明灭的红色光芒,如藏着阴厉的鬼怪般,令人胆怯。
他脸上的神采既不是盛气凌人的恩赐,也不是暗怀谨慎的摸索,更不是挟带私欲的挑逗,他能很安静地说出这番话,竟一点心虚没有,把她都给逗笑了:
“是我赢了他,至于你,从未与他站在同一张棋盘上,何来胜负?”
成安缩着脖子,谨慎翼翼地答复:“殿下命主子过来禀报陛下,刚才户部的张大人求见,说、说才把赤阳帝送出宫门,赤阳帝就遇袭了,赤阳帝的禁戍卫驾,没想到才一转眼的工夫赤阳帝竟然不见了,沐将军和高将军带人去清查刺客,赤阳国的使者急了,闹着必然要凤冥国给出说法,殿下已经跟着张大人去宫外了……”
“以是,最后是我赢了他,对么?”窦轩唇角上扬,笑得畅意。
“你这么猎奇,不以下去问他?”“晏樱”二字并没有让她产生太多的颠簸,她有点腻烦和他废话,可她又很想晓得他到底哪来的底气以为她杀不死他,他单独前来,一个暗卫都没有带,傲慢大胆。
第一千四百四五章 私邀
“凤帝,从之前我就觉着,你真是个妙人儿,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风趣的女人了。”
纤长的身影掩在月的暗色里,晨光没有转头,仍在喂水鸭子,对方也不急,只是目不转睛地打量她,像在研讨一件极风趣的物件儿。直到晨光喂完了糕,鸭子吃饱了,她用帕子擦了擦手,回身,望向远处的人,银月四周的薄云散去,刺目标红色映入视线,鲜烈的色采,令人不喜。
晨光看着成安,却不是真的在看他,眼神也谈不上森冷,她只是在奇特,固然窦轩暴毙对她来讲不是好事,可在宫门外搞行刺,那也太蠢了,这类蠢事毫不是她干的,到底是哪个蠢材干的?
“我说的是,请凤帝移步花圃一叙。”窦轩单手负在身后,颀长而纤细,像一朵怒放在月光下的火莲,冶丽繁华,单凭他的边幅确切称得上“独立成画”,可惜落在晨光眼里,总感觉不管他装潢得如何富丽,也掩不去他深切骨子里的卑鄙昂贵。
晨光歪在美人榻上,用勺子渐渐地盘弄手里的雪耳炖莲子,不想沈润走后没多久成安返来了,战战兢兢地蹭过来,蚊子叫似的轻唤了声:
窦轩对着她毫不动容的脸“啧”了一声:“真狠心,他但是在破城之前派出了一半精锐欲替你撤除我。”
“我肯走到这儿,你该跪地谢恩。”她早该想到宫门口的闹剧是他自导自演,花圃一叙?哼,还不是因为他不敢进她保卫森严的凤凰宫。
“陛下。”
“你配么?”
窦轩因这话笑出声来,他用一双通俗浓黑的眼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含笑吟吟:
他悄悄地看着她,她富丽的衣裙未换,只卸去些沉重的头饰,少了在筵席上外泄的帝王之气,乌黑的长发如云,衣袂奢丽轻软,风刮风落时,反而多了些九天以外遥不成及的仙气。
轻风染上了莲花的香气,悄悄地安抚着夜的躁意,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从石桥的另一头上来,在石桥中间立足,远远地望着她。
窦轩从她倨傲的话语里听出了讽意和不屑,斑斓的脸阴沉下去,他嘲笑了一声,泛着红色幽光的眸子如在深夜里诡异跳动的两簇火,森森地望着她:
成安越想腿越软,特别陛下还在森冷地谛视着他,要不是陛下最讨好战战惶惑的主子,他现在已经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