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丫头说话还挺逗，天冷，从速把面吃了吧。”
赵元朗手里端着碗面头，呲溜呲溜吃得也极其豪放。
大堂内，零零散散坐了几桌人，堂中心生了一大盆火，有些怕冷的人围着篝火喝酒谈天，也有人举着快肉在火上烤，也不知是甚么肉，闻着挺香，楚渔眼睛里都要冒星星了。
宁姑又道：“我没说错吧，你那朋友等不到你，天然就回家了。”
“感谢大叔。”
楚渔嗯了声，低头吃面。
走廊空落落，四周八方都是风声，北风公然蛮横，楚渔直感觉整座堆栈都在颤栗，不由得裹紧了厚袄子。
一群大老爷们围在一起，就免不得要瞎侃一顿，上至昏君赃官，下至贩子故乡，都得义愤填膺，赵文良兄弟也是个爱打抱不平的性子，听到冲动处，又是挥拳又是拍掌。
两套衣裳，一套粉红，一套大红，这个宁姑还真对红/色/情有独钟啊。
“来了，来了。”店小二敏捷地收走三个空碗。
“来，小女人，喝碗羊肉汤，去去寒。”
“唉，人不利，路上碰到一伙人估客，好不轻易逃出来，这一担搁，老娘气都咽好几次了。”楚渔头也不抬地说，她嘴巴里塞满了面条，发言有点含混不清。
“我听你口音倒不像北方人啊。”赵文昌边把玩筷子，边漫不经心肠说。
赵元朗则显得平静多了，多数时候是悄悄听着，只听到为君之道和治民之道时，颁发了一番定见。
“大叔，如何称呼呢？”
中间的赵文良放下空碗，朝天大喊道：“小二，再来三碗牛肉面。”
“客气啥，我是堆栈打杂的，大师都叫我宁姑，这大寒天，我听他们说你这丫头掉河里了，湿衣服穿了大半天，都没抱病，也是长得健壮。”宁姑在背面嘀咕。
“宁姑，感谢你的美意，我和朋友约了今儿中午三刻在宣城见面呢！这不一睡就给担搁了，我得从速去啊。”
见楚渔拿着衣裳发楞，宁姑铺好被子，快步走过来，拿起那套大红色的衣裳，朝着楚渔比划，笑道：“我昨儿买时还担忧分歧你身子呢！这一比，方才好。你这小丫头虽肥胖了些，也蜡黄了些，但五官却灵动的很，面庞儿也生得风雅，一看就是有福分的娃，就穿大红色吧，吉利，还显得富态。”
不过，宁姑还是笑着松开了手，又拿起一件梅红的厚袄子，一并塞进楚渔手中，笑着说：“我去给你搬个炉子出去，早晨睡觉就和缓了。”就出了门。
“话说返来，这鬼天，一天一个样，昨儿白日还艳阳满天，早晨就刮起大风，明天更是冻得人手疼，我揣摩这两天会有场大雪。”
香喷喷的牛肉面吃完，热腾腾的羊肉汤喝完，楚渔早已满头大汗，赵元朗几个放下碗，就围在火堆边烤火，楚渔正想跟这伙人混熟络点，好开口借川资，便挨着赵文良坐。
“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不饿么？要不要下去吃点啊！这个天来碗羊肉汤可暖了。”
“我叫赵文良，他是我兄弟，叫赵文昌。”赵文良夹起一颗花生米，朝他劈面的粗眉男人努努嘴。
“小丫头，你不是说要回家见你娘最后一面么？”
楚渔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赵文昌竟然在探她的话，不免想戏虐一把，便假装一副难过的模样：“诶，我爹娶了个十八岁的姨娘，姨娘又生了弟弟，我爹哪顾得上心疼我，这会儿，我娘只怕也病没了，我也真是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