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麻子的内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他喜好居高临下的感受,这就是为甚么整间屋子只要他坐椅子,其他的人只能坐在地上。
现在,他又返来了,不但仅要夺回人群川流不息的东门船埠,还要洗刷李麻子带给他的热诚。
聪明的人之以是聪明,就是不会去问毫偶然义的蠢话。苏小乞当然不会去问“你又如何晓得我有一天会回沂水”,不管是误打误撞,还是未雨绸缪,对于他现在的处境都没有任何帮忙。
“你还敢来?”李麻子咬牙切齿。
贺老五摸着李麻子的头畅怀笑道:“你做的不错,还真不是为了保命利用俺。”
苦战、渡海,一次次的靠近险境,他终究击溃了修为的壁垒,冲破到了炼气七重。
此时,聒噪的叫喊声、骂声正响彻在这片碎石成滩的荒凉地盘上,独一的一棵杨树也佝偻起家子,缩紧了枝丫,唯恐大发雷霆的人将肝火宣泄到它的身上。
苏小乞抱拳浅笑道:“愧不敢当。”
木门无风自开,摇摆的灯光中,李麻子披着一件大氅坐在大堂中心绝顶的一张太师椅上,目光灼灼的盯着门外。他的模样实在惨痛,一张麻脸被打的到处都是淤青,左眼几近肿成了肉包。
现在,屋内所上演的这场戏尽收眼底,而这场大戏的序幕恰是由他揭开,就连无人能在他手上走出五招的贺老五也成了戏中的角,另有甚么比这更让人感到痛快的事?
这里便是他的疆场。
吼声俄然歇了,茅舍内的人似是发觉到了屋外涌动不安的气味,屏住了呼吸,静等着来人的登门。
“我实在不该小瞧你。”苏小乞在感喟。
李麻子无疑是一个极重颜面的人,他当然受不了别人的轻视。
吐出“了”字的一顷刻,苏小乞已向后倒掠出去,同一时候,一颗凝集淡黄灵力的水珠射向油灯。暗中当然有暗中的好处,这能够给他缔造逃生的机遇。
李麻子蓦地减轻了手劲,太师椅在哀号哀鸣。
“那你知不知俺最不喜有人同俺谈买卖?”李麻子的语气突然冷酷下来,当李麻子认识到不妙想要逃脱时,贺老五的手已完整黏在了他的头上,再难摆脱。
“小人哪敢有这个胆量。”李麻子腰弯的更低,几近要低到灰尘里。
灯未灭,苏小乞已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