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灯。”云母答复道，“……我师父送的。”
云母一向折腾到了月夕当日，直到傍晚还在担忧好不轻易定下来的衣服会不会太正式了。因仙界的衣服实在与现在尘寰的有些不同，白落第一次见面时虽未说甚么，可她还是这儿也担忧那儿也担忧，担忧得赤霞都担忧小师妹到时候脑筋一晕走错路，没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师父反倒被其他路过的神仙看着敬爱抱走了，因而亲身将云母送到了白及现在住的院子。
长安常日里有宵禁，但今晚月夕灯会倒是例外，夜游可至凌晨，因此这等景观甚是少见，便是白及也微微有些不测。他低头见身边云母的脸颊都被灯光照得亮了半面，可瞥见她侧脸镇静的红晕，微微一怔，内心便有些光荣那日见了晋王。故白及动了动唇，问道：“可要逛逛？”
白及说不出个以是然来，唯有闭着眼细思，但脑海中毕竟是空荡荡一片，甚么都记不起来。他凝了凝神还要细想，却俄然感到安稳的船只狠恶一晃，接着云母惊呼一声，白及突然睁眼，接着便见云母失了均衡扑入他怀中，他抬手一接，紧紧抱住。
他感觉内心有点奇特……倒不是因有人送了她东西妒忌，只是听她喊“师父”，看到她这么喊时的神情，另有那盏陈腐粗陋的小河灯、她护着河灯的模样……
“嗯！”
说完，赤霞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去吧！”
云母天然欢畅地点头，跟着他往里走去。
白及听到有动静便抬起了头，正巧瞥见云母惶恐地从天上落下来，他先是一愣，赶紧张了手臂接她，下一刻，恰好抱了个满怀。
赤霞叹了口气，也俯身替她在箱子里翻找，时不时取一件甚么在她身上比划，一边比划，一边道：“归正师父又不会嫌你穿得欠都雅，你穿甚么他都会摸你头的。”
他们在街上走，行人有些多，过了一会儿，白及便感到云母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他说不清楚那一顷刻是何感受，只感到胸口似有糖水淌过，甜得有些令人发慌。
白及之前闻言已经一愣，此时见云母此举，便感到胸口一跳，他微微皱眉，闭上了眼。
从船上也能看岸，并且上了船便没有旁人了。
全部空间里只剩下她和师父了，她手里还提着刚才在街上师父见她盯着看就买来给她的小灯，这时候俄然就感觉有点孩子气。白及又温馨，他坐在船舱一头往外望，云母也不晓得他望得是她，还是隔着她在望内里的玉轮。
因而白及本来要说的话到了喉口就换了内容，只听他问道：“这是何物？”
白及：“……”
白及望得天然是她。
这莲灯比平常的小，并且看上去并不是新的，云母将它存在袖中，应当有些光阴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云母答复时便感到有些古怪，送了她这灯的师父清楚就坐在面前，可他却不记得。不过……她垂了垂首。
“或许吧？”
云母俄然就有点不安。
平常这不过是个称呼，可彻夜在垂垂昏黄的霞色当中，他却俄然从她唇齿间收回的声音里听出了些别的意味来。白及心神一晃，闭了眼沉了沉心，才重新平静下来，他再次展开眼，起家道：“……走吧。”
此时天气渐暗，月已高深，因是灯会，橙红色的灯火应着昏色纷繁亮起，连缀一片。
云母想得脸愈发发烫，赶紧粉饰地低头翻衣服。她恐怕漏了最好的，以是把能带的都带来了，这个时候拿来埋害臊的本身正合适。云母将脸埋在箱子里，口中粉饰似的吃紧道：“师父喜好穿红色的，我挑色彩浅的会不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