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毛二胡子,先年在杭城开了个绒线铺,原有两千银子的本钱。厥后钻到胡三公子家做傍友,又赚了他两千银子。搬到嘉兴府开了个小当铺。此人有个弊端,啬细非常,一文如命。迩来又同陈正公合股贩丝。陈正公也是一文如命的人,是以志同道合。南京丝行里供应丝客人饮食,最为丰厚。毛二胡子向陈正公道:“这行仆人供应我们,顿顿有肉,这不是行仆人的肉,就是我们本身的肉,摆布他要算了钱去。我们不如只吃他的素饭,荤菜我们本身买了吃,岂不便宜?”陈正公道:“正该如此。”到用饭的时候,叫陈虾子到熟切担子上,买十四个钱的薰肠子,三小我同吃。那陈虾子到口不到肚,熬的净水滴滴。
那陈虾子被毛二胡子一味朝死里算,弄的他酒也没得吃,肉也没得吃,恨如头醋。称空向陈正公说道:“阿叔在这里卖丝,利落该把银子交与行仆人做丝。拣头水好丝买了,就当在典铺里,当出银子,又赶着买丝,买了又当着。当铺的利钱微薄,像如许套了去,一千两本钱能够做得二千两的买卖,莫非倒不好?为甚么信毛二老爷的话,放起债来?放债到底是个不稳妥的事,像如许挂起来,几时才得归去?”陈正公道:“无妨。再过几日,清算清算也便能够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