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顺公公可筹办好了?”华阳公主轻拨床帐,起家含笑看着花涫,眸光清澈剔透,神清气爽,那里是中了风寒的病人?
“霍小玉……小玉……”李豫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旧事闪现心头,这定王李侗俄然上了奏章,说的不但仅是发明了当年的霍王遗珠,还请旨为云晚箫和霍小玉赐婚。
李豫紧紧揪住儿子的衣袖,缓了好久,才正色道:“长安城危急四伏,本不该让你涉险,但是当务之急,也只能你去做这件事了。”
天下没有一个女子能不顾礼法地直言不讳说要嫁谁,自古礼数该遵守的,还是要遵行。郡主身为天子亲封之人,婚姻大事,必然要颠末礼部上呈天子。李豫笃定霍小玉断不会在天下人面前说要嫁谁,就算她真敢说,天子一日不见她,或是一日不受理礼部书呈,她便少了天子应允,就算困她一世在洛阳孤老,天子也算得上是依礼而行――天子没闻声郡主说要嫁谁,他也没有逼迫郡主嫁谁,能人所难。
李适紧紧握住李豫衰老的手,这一刹时,他感觉本身的父亲就仿佛是一个风烛残年的白叟,即便是他该当正值丁壮,“父皇,孩儿该如何做才气与你分忧?”
公主贴身宫婢花涫端着汤药走入华阳公主的房间,将汤药谨慎放在桌上,回身关上了房门,柔声唤道:“殿下,该起家用药了。”
李豫自嘲地笑了笑,摊开双手,“朕这双手要的性命,岂止是霍廷玉一人?朕如此做,为的只是我李唐皇室的悠长,为了大唐王朝的百世不衰,凡有贰心怀疑者,朕不得不除!”
“你们都退下。”李豫俄然开口,冷冷屏退了殿上服侍的宫人,独独留下了太子,“皇儿,你留下。”
李适连连点头道:“但是这霍小玉是妓籍,怎能入我宗室?如此一来,十三叔不也一样有话说么?”
李适倒吸了一口气,“父皇,孩儿本来觉得霍王是死战疆场,如何会是父皇你……”话说到一半,李适不敢再问,只能忍住心底的心悸,低下了头去。
李豫望着儿子的背影,目光忽地沉了下去,喃喃道:“休怪父皇冷血,时至本日,不能让任何人坏了朕的大事。”
“慢!咳咳,慢!”李豫赶紧扯住李适的衣袖,“不能让内里的人瞧见朕身子有恙,不然,这盘局,还未到结局,便要翻盘尽输了!”
李豫点头,恨声道:“十三弟既然敢上如许的奏章,便已经做好了筹办,朕是临时动不了这个叫霍小玉的女子。”
“殿下,让奴婢来吧。”花涫赶紧上去帮手,却被华阳公主悄悄地推了推。
李豫游移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路过商州,就去看看你五妹,抱恙在商州已经多日,这内里定是有古怪。”
商州月明,七夕以后,本来筹办解缆的华阳公主又因为风寒未愈,留在了刺史府歇息。
“这紫钗图莫非就是……”李适定定看动手中的图纸,“父皇送给霍王长女的那一支?但是,他的长女不是早夭了么?”
太子李适看着龙椅上入迷的父亲,满心迷惑,却不敢开口问父婚究竟如何了,只能立在原处,等候父亲回神。
李豫的神采越来越丢脸,不由收回一串狠恶的咳嗽,让一旁的太子吓得赶紧大声唤道,“来人,传太医!”
这一招以退为进,当真是用的狠!
只是,千算万算,竟然还是漏了一个,便是怀在霍廷玉爱妾腹中的女婴,现在长安城的名妓霍小玉!
“父皇你要我杀人?”李适身子一僵,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