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姑姑现在确切是住在东州府。
快意脑筋里乱哄哄的。内心乱着,口中却还是在问,“那会儿乱匪已经进城了。大家都想逃出城,他们如何反而想着进城去纳福?”
翟姑姑道,“记不得就是记不得了。”
快意脑筋里便有些懵,“让探亲的给害了?您是不是记错了?”
“进屋坐吧。”她从水缸里舀了水洗手,又安闲的擦洁净。引着快意进屋时,顺手摘了斗笠挂在门边的木钉子上。
但已经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了,谁晓得阿谁孩子究竟运气如何?快意也并不抱太大的但愿。
进屋坐下了,才问,“您是喝水,还是喝茶。”
反倒两个小女人对快意很猎奇,翟姑姑却寻事将她们支开了。
像她如许从宫中退下来的有身份的嬷嬷,常常能攒下不小的身家,何况徐思也会分外补助她。但翟姑姑过得却只是殷实罢了。家里只雇了佳耦二人,女的当厨娘,男的做些杂役。偶尔佳耦俩的两个女儿来帮帮工,替她做些琐粗活计。
那妇人却说,“这个我还真问过――他们家不是有个姑婆给宫里边儿娘娘当奶妈吗?就临着匪兵进城那几天,她俄然就返来讲要带他们进城纳福。”说到一半,一旁传来马嘶声。那妇人扭头瞟见坡下几个跟着快意一起来的侍卫们,忽的就警省起来。话锋一转,道,“谁晓得为甚么恰好那会儿说要进城纳福呢。人都死了,这会儿再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宅子也在东州府最东边,已邻近郊野了。屋子很朴实,倒是有个亩来大的院子,院中生果蔬菜一应俱全。
她清楚话中有话。
快意不敢往深处去想。
翟姑姑对上她的目光,一老一小都是一样固执、板正的模样。朴重的人对上朴重的人,谁的心机更直接、更简朴,都是一目了然的事。而翟姑姑明显比快意藏了更多奥妙,更多苦衷,到底还是她先移开了目光。
快意便说,“辞秋殿里有个善做针线活的宫女,名叫庄七娘的,您可另有印象?阿娘说,早些年她曾救过我一回,阿娘一度想让她给我当乳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