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个前后脚刚进了东山脚下,老六就忍耐不住扯了四哥的袖子,问道,“四哥,就这么放过姓钱的了?”
他们两兄弟,说着说着就相互抱怨起来,惹得老四不耐烦的摆手,“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我有个主张,你们听听看。”
老四点头,“不放过他,还能如何的,打死他?那但是七娘的夫主,你要七娘守寡啊?”
老四低声说道,“那钱黑炭不是说赵家重信义吗,作坊里的人手多是当初帮过赵家的,如果我们也能有恩于赵家,进作坊就轻易了,也许恩德大了,怕是要当个管事也不难。”
钱黑炭勉强爬了起来,忍着身上疼痛,奉迎笑道,“我也是一时气急,才说了句重话,今后再也不会了。”
吴煜从沉思中惊醒,抬眼望向这被安伯夸奖有治国之才的先生,脱口就道,“先生,胸中可有治国之策?”
刘老四和老六也不搭腔,上前又是一顿胖揍,过足了手瘾,这才喘了几口气,说道,“现在晓得告饶了,你骂我妹子的时候如何不晓得惊骇啊?”
老六挠挠脑袋,为莫非,“四哥这主张好是好,但我们同赵家也没干系,要如何施恩啊?”
赵家伉俪尚不知他们已经被几个贪婪之人盯上,还是繁忙度日。
“就是,今后给我嘴巴放洁净点儿,就是骂我妹子一个字也不可。”刘老六也帮腔,进屋端了壶茶出来,同两个哥哥分喝了,一起登山赶路也是很辛苦的。
“哼!”刘老四嗤笑一声,找了个石头墩子坐下来,说道,“算你识相,你如果真动了我妹子,本日就打折你的腿,可不是挨几拳这么简朴。”
老三拍了他一巴掌,怒道,“你就是嘴快,八字没一撇的事,也能往外说。”
离得门前另有一丈时,他刚要开口说话,就见那乌黑的窗纸上映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细心辩白,那大的是闫先生无疑,稍肥胖的阿谁却好似是吴煜。
“哥,当初我喝多了,没想到进作坊这么难,实在不是成心骗几位哥哥的,但是,今后作坊再招工,我必然去求掌柜的,说讨情…”
“你还说我,你不是也日日喝得酣醉…”
钱黑炭方才放下的心,又立即悬了起来,毁得肠子都青了,当初为啥就贪那么几句夸奖,应下了这件事,现在要他再去赵家哭求,别说能不能成,就是他这好不轻易求返来的差事都要再次丢掉,不管如何拼着一顿毒打,也是不能再吹牛了。
刘老四扫了他一眼,极是瞧不起他这窝囊摸样,他们这类骄横惯了的人,如果敌手够硬气,反倒会心生佩服,越是服软,越是不讨喜。
刘老四眯着一双三角眼,沉吟半晌,俄然松开了手,乃至帮着钱黑炭抻了抻皱巴巴的衣衿,然后一声不吭的出了院子。
闫先生渐渐续了一杯茶,摆布想想,到底现在是拿着赵家的束脩,这孩子又是赵家的舅爷,他如何也要多费些心,因而淡淡开口问道,“吴煜,这么晚了前来,但是有功课不懂?”
赵丰年心下暗笑,更加禀了呼吸,想要听听他如何说,也算抓了这滑溜小子的把柄。
“我家七娘要进作坊,你凭啥拦着,是不想她赚了银钱,补助娘家吧?”
“甚么主张?”老三和老六立时停了辩论,凑到跟前。
可惜,刘老太太那里听得出来,还是扶着女儿进屋去了,老头儿无法,干脆也不睬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