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河无法苦笑,他不是不晓得自家媳妇儿同高家媳妇儿几个都讨厌钱黑炭,但是,在他一个男人的态度看,钱黑炭也不算犯了甚么极刑,不过就是一时昏了头,再者说,他好赖不济也是最早在作坊做工的,多少有些友情在,他如何说也不能看着他要死要活而不拉上一把,男人嘛,如果没点义气可就不爷们了!
瑞雪明知他是哄本身欢乐,还是内心甜美,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起家坐到他腿上,伸出纤长白嫩的手,替他理了理前额的头发,笑道,“别蜜语甘言哄我欢心,刚才进门的时候,眉头皱得那般,是不是有甚么事啊,从速说,我还要换衣衫去灶间呢,炖得排骨萝卜汤要出锅了。”
钱黑炭抱了脑袋,还想要辩白,又觉不是时候,赶紧说道,“张大哥,我们一起做工日久,兄弟啥心眼没有,大哥也清楚,现在真是走投无路了,如果不能回作坊,今后怕是就要南下找盐场讨口饭吃了。兄弟也晓得,这是我自作自受,但是,我…我那可心闺女,还认不出我这当爹的是啥摸样,如果我有一日去酒泉见了她娘,我如何有脸说…”想起闺女的亲娘,他是真悲伤了,如果那般贤惠和顺的老婆没有死去,他何至于要娶别的女子,要闹得本日这般地步。眼泪一滴滴从他的眼睛里落下来,砸在石头桌子上,噼啪有声,惹得本来还要再骂的张大河也把话咽了归去。
张大河好气又好笑,“你此人真是喝酒喝傻了,现在老板娘有身孕,掌柜的整日护得紧,大早晨的你喝醉了,上门又作又闹,要我是掌柜的,别说重新收你进作坊,不打你出来就不错了。”
瑞雪皱眉,手指头扭了赵丰年身前的衣衿,愤怒道,“如何,他现在没饭吃就想返来作坊了,当初色欲熏心的时候,如何没想到有本日?”
瑞雪羞红了脸,又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这才低头回亲了他一口,然后挺了胸脯,高抬下巴,做出一副傲慢模样,说道,“好吧,下不为例。”
赵丰年依言喝了一口,点头道,“味道不错,比城里茶社泡得还好。”
瑞雪抬手给他倒了一杯温茶,然后拨了拨手腕上的玉镯,“如果赴宴还罢了,常日这般穿戴,可要如何下厨?走动坐卧也都不便利。”
彩云彩月极有成绩感,欢乐的拍动手,这个清算裙角,阿谁又多去找玉环、荷包,一心要把自家夫人打扮的尽善尽美,瑞雪也来了兴趣,稳稳坐到软榻笑道,“本日这么一打扮,倒好似真有三分地主婆的做派了。我们也不能白忙乎半晌,彩云,泡壶好茶来,本夫人要当家理账。”
“是,是,我晓得,我必然不奉告她。”现在就是张大河说要他去跳河,钱黑炭都会应下,更别说这般小事儿了,他满口应下,恨不得缝好了嘴巴,这才告别回家。
钱黑炭手里端着大茶碗,也是有些发楞,半晌才说道,“我,我,我也不晓得要干啥,就是想跪一跪,我想回作坊,我想…”
赵丰年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也是脸红,走到瑞雪近前坐下,细心又看了好久,终是笑道,“今后一向都这般穿吧。”
他这般想着,就拉着钱黑炭坐在院子角落的石桌旁,回屋冲了一壶浓茶,看着他灌了几碗,好似复苏了些,才说道,“说说吧,你这大早晨,到底要干啥?”
瑞雪还是不喜,“总感觉这般等闲又收他出去,过分便宜他了。”
赵丰年倒是清楚她喜好金饰棉布,不喜锦缎的脾气,也不再多劝,盘算主张今后要多给她购置金饰和好衣衫,之前日子辛苦也就罢了,现在小富,哪怕他不能揽尽天下最贵重之物,呈与她面前把玩儿,总也要让她穿金戴银,锦衣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