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河好气又好笑,“你此人真是喝酒喝傻了,现在老板娘有身孕,掌柜的整日护得紧,大早晨的你喝醉了,上门又作又闹,要我是掌柜的,别说重新收你进作坊,不打你出来就不错了。”
赵丰年谨慎的把老婆往怀里揽了揽,就道,“也不是甚么大事,张管事和高管事刚才一起来讨情,可心爹爹现在没甚么活计,想重回我们作坊来做工,当初是你一力主张撵他出去的,我不好拿主张,就返来问问你是何设法?”
张大河扶了他,到底还是叮嘱道,“你家那婆娘不是个消停的,你先别让她晓得,免得再生出甚么事端来…”
瑞雪羞红了脸,又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这才低头回亲了他一口,然后挺了胸脯,高抬下巴,做出一副傲慢模样,说道,“好吧,下不为例。”
她一双敞亮的眸子转来转去,揣摩着要想个甚么分身其美的主张,可惜,投鼠忌器,顾忌到可心,老是不能如愿,垂垂就愤怒起来,红艳艳的小嘴撅得更高,惹得赵丰年忍了半晌终是没忍住,缓慢的亲了一记,笑道,“我们老板娘大人有大量,就分歧他普通见地了,你肚子里另有我们的孩儿呢,如果为了这般小事愤怒,但是不值!”
“呸,你真是傻得脑筋都跟铁疙瘩似的,她就是天仙,嫁了你,也是个农家婆娘,你管不了她,还要她啥用。”张大河恨不得拿锤子砸开他的脑袋,满村算下来,都是爷们,如何就这么一个窝囊废?
张大河无法苦笑,他不是不晓得自家媳妇儿同高家媳妇儿几个都讨厌钱黑炭,但是,在他一个男人的态度看,钱黑炭也不算犯了甚么极刑,不过就是一时昏了头,再者说,他好赖不济也是最早在作坊做工的,多少有些友情在,他如何说也不能看着他要死要活而不拉上一把,男人嘛,如果没点义气可就不爷们了!
彩云前几日给可心做的小衣衫精美,得了夫人的夸奖,小丫头大受鼓励,又在库房里的锦缎里挑遴选选,日夜赶工,缝了件桃红夏衫,绣了并蒂莲纹,下身则配了条青碧色软缎石榴裙。
赵丰年倒是清楚她喜好金饰棉布,不喜锦缎的脾气,也不再多劝,盘算主张今后要多给她购置金饰和好衣衫,之前日子辛苦也就罢了,现在小富,哪怕他不能揽尽天下最贵重之物,呈与她面前把玩儿,总也要让她穿金戴银,锦衣玉食。
钱黑炭刹时垮了脸,双肩下垂,声音里带了浓浓的哭腔,哽咽道,“那如何办,张大哥,我悔怨了,我想回作坊,我晓得我当初不对,我不该该…不该该…”
两人一前一掉队了张家院子,张嫂子出来倒水,借着屋里的灯光看到了,忍不住皱了眉头,狠狠瞪了自家夫主一眼,也没同钱黑炭打个号召,就回了屋子。
“是,老板娘,小的这就交代下去。”赵丰年凑趣的学了小伴计的口气,惹得瑞雪扑哧笑出声来,伏在他身上捶了几下,粉白的颈项暴露来,惹得赵丰年又亲了几下,她就痒得躲向一旁…
钱黑炭手里端着大茶碗,也是有些发楞,半晌才说道,“我,我,我也不晓得要干啥,就是想跪一跪,我想回作坊,我想…”
“是,是,我晓得,我必然不奉告她。”现在就是张大河说要他去跳河,钱黑炭都会应下,更别说这般小事儿了,他满口应下,恨不得缝好了嘴巴,这才告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