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娘被气了个倒仰,还要回嘴再骂,翠娘怕她们打起来就拉着张嫂子往外走,“天晚了,我们归去吧,明日得闲再来。”然后又扭头叮嘱刘七娘,“七娘也别在家闷着,日头好的时候就抱着可心出去转转啊。”
张嫂子气得就要开口骂,翠娘却拉开了她,打圆场道,“七娘没生养过孩子,服侍的不免有些不殷勤,嫂子就别计算了。”说完又对七娘说,“这是作坊隔壁的张嫂子,他家张年老是作坊的管事,张嫂子也替老板娘打理船埠的铺子呢。”
瑞雪高坐主位,稳稳铛铛受了礼,美满是一副主家欢迎下人的模样,可没有当初待钱嫂子那般亲热客气,等刘七娘落了座,就道,“把可心抱过来。”
云小六几个正在门口装车,见得她来,还真熟谙,就道,“钱嫂子如何来了,钱大哥进城去了,怕是晌午才气回。”
刘七娘趴在墙根听得两人走远,回屋就狠狠掐了可心大腿一把,小丫头立即就哭了起来,她还嫌烦,扯了个被子就蒙在了她脑袋上,听得声音小了很多,还非常对劲的挑了挑眉,回身又去玩弄那半箱子的小衣衫和饰品,想着明日回娘家去一趟,把这些东西都带归去给哥哥家的小侄女,虽说色彩素一些,可都是好料子的,就算那棉布做的,摸着也极软极舒畅。
翠娘勉强扯了一个笑,“没事,吃过饭无事,来看看可心。”
刘七娘有些愤怒,伸手就要去掐她,却被张嫂子一声清咳止住了,昂首一见是当日引她进赵家的嫂子和一个陌生妇人,因而就道,“哎呀,翠娘嫂子来了。这么晚了,但是有事?”
伉俪俩细细低语着,双手紧紧握着,走了小半时候,彩云来报吃晚餐,才回了屋子。
云小六听得她口气这般不客气,眉头皱了皱,想讽刺几句,到底没有出口,就道,“我出来问一声,老板娘可不比我们这些人安逸。”
钱黑炭一惊,立即就去掀了被子,公然,可心已经憋的小脸发紫,眼泪把头发都打湿了,“如何能用被蒙孩子,这如果憋死了如何了办?”
钱黑炭立即软了肩膀,低声道,“可心是我的骨肉,现在也管你叫一声娘,你顾问她是应当的,我如何能张口冲赵家要辛苦钱?”
因而,这日凌晨听得钱黑炭说要进城,中午才回,就穿了最好的一套衣裙,脸上也上了妆,抱了可心就去了赵家。
张嫂子第一次同这刘七娘打交道,听她如此无礼,实在忍耐不住,就道,“到底是谁占了窝,到底是谁不下蛋?”
刘七娘撇撇嘴,不置可否,云小刘更是不喜,回身进了院子,在二门处唤了坐在廊下做针线的彩云。
钱黑炭也觉刚才口气重了,就赔了笑,说了一箩筐的好话,然后才放下女儿,去院子里卸车。
钱黑炭从内里出去,听得孩子哭,扫了一眼却没找到,就问媳妇儿,“七娘,孩子在那里哭呢?”
刘七娘头也没回,应道,“哭得我心烦,拿被子盖着呢。”
“凭啥不要,她又不是我生的,我凭啥服侍她拉屎拉尿,你不要辛苦银子也行,那就别希冀服侍她了。”
翠娘也是苦笑不已,两人叹着气各自回了家。
刘七娘倒是不放手,笑道,“这孩子跟我亲香,离了我怀里就哭个不断。”
张嫂子也是不放心,从铺子返来,草草吃了一口饭,就约了翠娘一起去看孩子,到得钱家门外就闻声可心在哭,两人立即就奔了出来,正见刘七娘舀了一勺子羊奶,往可心的嘴里喂,可心呜呜哭着,好似不肯喝普通,扭着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