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二婶常日不喜这堂弟游手好闲,就会耍嘴皮子,哼了一声,也没主动搭话,云二叔到底念着血脉亲情,不忍他尴尬,就号召道,“强子,如何这么晚过来,进屋坐坐,喝杯茶吧。”
雷子媳妇常日在外人面前极少说话,性子和婉又贤能,她站在公婆身后本是不想说甚么的,但是听得这云强实在太缺德,竟然筹算谋夺赵家的方剂,忍不住也跟着说道,“强叔,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可不能做缺德事,会遭报应的。”
云强却摆手回绝,嘿嘿笑道,“不了,二哥,本日太晚了,明日早晨我再来找二哥喝酒吧。”
云二婶讨厌的皱了眉头,嗤笑道,“兄弟这可真是不遴选啊,可惜那猪头肉是赵娘子亲手做的,我还要舍不得豁出脸皮,上门求人家下厨给做啊。”
云二婶拍了拍吓得有些颤抖的儿媳,内心微微愤怒,也问道,“这大早晨的,也不站在亮处,俄然出了一声,诚恳恐吓人呢?”
一贯浑厚好脾气的云二叔怒了,斥责道,“云强,你好好的日子不过,如何就打起如许的歪主张,莫说我替赵家做不了主,就算能做的了主,我也不能让你去偷师啊,你狼心狗肺就罢了,人家赵家对我们一家有恩啊,我可不能忘恩负义。”
云家三口看他的确就像看一个疯子,此人是不是中了甚么邪,他当他是赵家老太爷呢,甚么差事都可着他遴选不说,竟然还策画着偷人家豆腐方剂,这心肠也太黑了。
“二嫂,这话说的,本身家人,怎会遴选那么多…”云强听得云二婶语气不好,有些心虚,赶紧挽救,“前次在嫂子家吃的那猪头肉就不错,肥而不腻,下酒最好,明晚嫂子舍一盘出来,我同二哥喝两杯,说说闲话。”
阿谁说,“都是本家兄弟,传出去让人家笑话。”
“别啊,强子兄弟有事就现在说吧,我们一家又穷又鄙吝,可没有好酒菜接待你。”
雷子媳妇儿赶紧安抚婆婆,小声说道,“娘,别活力,老板娘不是那不明事理的,您明日找她说说,她必不会怪您的,再说,我们一家问心无愧,也不必心虚啊。”
云二叔上前抓了云强的领子,没等脱手呢,云二婶已经一个箭步窜上前,抬手就是两个清脆的大嘴巴子。
云强被三番两次讽刺,脸上也觉有些挂不住,微恼道,“嫂子不待见兄弟就直说,兄弟不过就是想跟二哥喝顿酒,就这般惹得嫂子腻烦了?还是二哥二嫂现在傍上赵家发了大财,就看不起穷亲戚了?”云二叔听他说得不像话,出声劝止道,“强兄弟这话如何说,我们家雷子山子在赵家做工,赚的是辛苦钱,甚么叫傍上赵家?”
云强被数落的神采乌青,刚才还胡想开作坊发大财,转眼就被批驳得猪狗不如,他再也忍不住肝火,跳着脚儿的骂道,“你们一家不怀旧情,不保举我也就罢了,竟然还口口声声骂我知己狗肺,你们就是被赵家拉拢了,整日凑趣着人家,赚那么几口吃食,村里谁不骂你们狗主子,还把自家儿子都送出去跑腿儿,也不怕他们死在内里,没人给你们养老送终…”
云二婶一听这话就黑了脸,这云强前次在自家吃了顿猪头肉,满嘴流油的走了,成果以后还在村里到处与人说他们一家好话,如何不待见兄弟了,如何鄙吝了,若不是两个儿子劝着,她都气得想骂上门去了。本日他竟然有脸说还要来吃酒,当他们一家是酒坊啊,并且是不给银钱的那种?
一顿饭直吃到月上中天赋罢休,男人们喝了两盏醒酒汤,说了说豆腐买卖,待女子们拾掇完了碗筷,各家就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