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就回?”
荀家后辈多美姿容,荀贞虽不及荀彧、荀悦貌美文秀,但也是一个美女人,且因知乱世将近,以是自少习武,不似只知埋头书卷的冬烘那样弱不由风,身高腿长,身形均匀,此时穿戴玄色的袍服,颔下短须,除了腰间长刀,再无别的金饰,周身高低清清爽爽,看起来英姿飒爽。
“宿世的家已回不去了,这里可不就是我的家么?”
唐儿将抹布夺走,一会儿顾问马儿吃食,一会儿给马儿擦汗,身影转来转去,把马厩占了一大半。荀贞既争不过她,袖手在边,又无事可做,便说道:“我刚在巷里遇见了几个族人。几天没返来,返来一趟,不能不去拜见一下族中长辈。阿儿,你且忙着,我去他们家中看看。”
荀衢是他的族兄,又是他的教员,并且和荀淑一脉的有些贫寒分歧,其家中更有良田千亩,不会占他的便宜。当时就说好,半点用度不收他的,只帮他将地步代租给自家的徒附、来宾,比及收成时,扣除徒附、来宾该得的,剩下的有多少便给他多少。
荀家的马厩不大,和繁阳亭相仿,只能放下两匹马。
“县中为吏纵有百般好处,在我眼中,不如当个亭长自在安闲。”
家家种的都有树,或桑或榆,也有果树,枝叶耸出墙外,了望如冠盖相连。每当刮风的时候,枝叶飒飒,响声相连,就像是谁在吹口哨似的,从里头一向响到里尾。记很多年前,与荀攸一起随荀衢读书时,荀攸最喜好如许的声响了,常在院中沉醉地闭目聆听,并问荀衢:“季父,这就是严子所谓的‘天籁’么?”
有叫他“荀君”的,也有称呼他“四郎”或“阿叔”的,前者为外姓,后者是族人。荀贞兄弟四人,遵循“元、亨、利、贞”的排行,他排行第四。上边三个兄长没长大便都短命了。
荀贞哈哈大笑,却不肯等,往水井边用木桶取了些水出来,洗了洗脸,抹洁净了,又将帻巾、衣服清算好,说道:“饭甚么时候都能吃,拜见长辈却不能失礼,越早越好。……,阿儿,你真别说,在亭里这几天,我还真挺想你做的鸡头米。你先做着,等我返来吃。”
唐儿从院门后捧出饲料,铺陈入马槽中,喂马儿吃。马儿饿坏了,连吃带嚼,甚是称心,不时还甩甩尾巴,昂昂脑袋。见她顾不上,荀贞干脆自去堂中寻了块破布,给马儿擦汗。
看到唐儿出来驱逐,荀贞笑着答道:“是啊,返来了。”
他一面说,一面将坐骑牵入马厩,见槽中空空如也,说道:“跑了几十里路,马儿也累了。阿儿,弄些饲料喂喂它。”马身上的汗水未干,湿漉漉的,他抹了一把,顺手在柱子上擦干,又道,“天凉,把马身上也擦一擦。明儿还得靠它走,不能叫病了!”
2,唐儿:汉朝,女子起男名的征象是比较遍及的,如卫子夫,又如东汉顺帝的乳母王男,又如东汉桓帝的皇后邓猛女,虽以女名,中间却加了个猛字。
记得她才来荀家时,荀贞粉雕玉琢,敬爱之极,像极了她未出嫁时家中的幼弟。第一眼,她就喜好上了他。在荀贞的父母亡故后,她更是一颗心全放在了他的身上,既把他当弟弟照顾,又把他当少主奉侍。而现在,一晃眼,十几年畴昔了。当年的孺子已经长大成人,长成了一个弱冠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