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托娅身穿一袭海棠红缎织暗花攒心菊长裙,云鬓间戴着金镶玉蝶翅步摇,不堪一握的纤腰上系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脚上穿戴一双绛紫色软缎绣鞋。一张鹅蛋脸上微微出现一对酒涡,双颊淡抹胭脂,如烟霞般在双靥上闪现,如远山般的黛眉,似画非画,一双灵动的眸子仿佛会说话普通。
折颜浅笑道:“娘娘昨夜没睡好,今晨起来时便直呼头痛,太医说好好睡上一觉便好。”
赵念绾将怀中的小婴儿递给身后的嬷嬷,低声叮咛她带出去的人带着帝姬去别处玩,待她的人退出殿外后,她才轻声道:“嫔妾本日拜访,除了此事外,另有件事想和娘娘说。”
因着从未玩过如此新奇的射箭,再者花瓶瓶口的宽窄可跟着难度窜改,苏代也玩得兴趣勃勃。
她循声而去,只见苏代、赛罕和华清三人正在小花圃中玩投壶,此前苏代嫌宫中日色长,总也无事可做,华清便冷静在小花圃中修了个箭靶,苏代便日渐窝在小花圃中射箭,何如她箭术高深,次次皆正中红心,日子久了,她也便感觉无趣得很。
苏代向折颜递了个眼色,折颜忙上前扶起赵念绾:“赵朱紫快请起,懿妃娘娘心肠纯善,见到朱紫乞助,天然不会袖手旁观。”
“二姐姐究竟是如何病了?我想见见二姐姐,不然我内心放不下。”娜仁托娅眉梢上似染了层秋霜,声音中透着不放心的焦心。
苏代眉心微蹙,折颜见状轻声道:“娘娘刚刚才撵了丽容华,要不娘娘还是他日再见赵朱紫和尧安帝姬?”
一旁站着的折颜忍不住扑哧一笑,苏代放动手中的箭矢,回眸问道:“打走了?”
江宓说的不错,娜仁托娅天然不会等闲放弃住进未央宫的机遇,自打她进了宫,她白日里几近每天朝未央宫跑,苏代疲于对付,却还得强忍着心中的腻烦陪她上演一出出姐妹情深的好戏。
去了偏殿,只见赵念绾怀中抱着尧安帝姬正端坐在圆凳上,见苏代出去,忙起家施礼:“拜见懿妃娘娘。”
赛罕忍不住道:“丽容华每天往未央宫跑,娘娘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回事啊!”
折颜站在三人身后站了一会儿,只听华清懊丧着脸:“娘娘箭术高深也就算了,如何连投壶都玩得这般短长?主子纵使比不上娘娘,如何连赛罕也比不上了!”
苏代也淡淡一笑道:“你也不必如此,本宫当日不过是顺手罢了,朱紫不必惴惴不安。”
“多谢娘娘顾虑,嫔妾俄然拜访,深感不安,还望娘娘包涵。”赵念绾低眉答道。
“娘娘说的是。”折颜应和道。
折颜不动声色的拦在她面前,面上还是含笑道:“娘娘已经歇下了,容华小主还是不要惊扰娘娘的好。”
赵念绾低眉看着怀中的小婴儿,端倪间泛着一层柔光:“帝姬认生,唯有嫔妾抱着才不哭闹。”
“恭送小主。”折颜垂眸屈膝行了一礼,淡淡道。
本日,华清见苏代又百无聊赖的在殿内呆,遂从库房找了个闲置的花瓶,以瓶口作标的,在必然的间隔间投矢,以投入多少计筹决胜负,负者罚酒。
“她想和我装姐妹情深,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甚么药。”苏代微微一笑,顺手拿起案上的箭矢,对准瓶口悄悄一丢,只听咣当一声,箭矢稳稳地投进了瓶中,“只要她不先捅破这层纸,我就还是旁人眼里她的好姐姐。”
这日,苏代的耐烦终究耗损殆尽了,叮咛了折颜和赛罕几句便躲在屋内小憩。
赵念绾虽被扶起,却还是当真说道:“娘娘虽是顺手互助,可确切是救了嫔妾和尧安帝姬,这份恩典,嫔妾此生都会记得。”